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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禮註疏/卷十二
州長,各掌其州之教治政令之灋。
鄭司農云:「二千五百家為州。《論語》曰:『雖州里行乎哉。』《春秋傳》曰:『鄉取一人焉以歸,謂之夏州。』」
【疏】「州長」至「之法」○釋曰:一鄉管五州,事大夫一人為州長,故云州長各掌其州之教也。教謂十二教。云「治政令之法」者,謂十二教之外,所施政令皆治之。○注 「鄭司」至「夏州」○釋曰:二千五百家為州者,雖無正文,約則有之。案上文,五家為比、五比為閭、四閭為族、五族為黨、五黨為州,州二千五百家也。又引 「《春秋傳》曰」已下者,案《左氏》宣公十一年傳曰:「楚子伐陳,遂入陳,殺夏徵舒,因縣陳。申叔時諫,乃復封陳,鄉取一人焉以歸,謂之夏州。」注云:「言取討夏徵舒之州。」引此者,以證有州之義也。
正月之吉,各屬其州之民而讀灋,以考其德行道藝而勸之,以糾其過惡而戒之。
屬猶合也,聚也。因聚眾而勸戒之者,欲其善。○屬,音燭,注下皆同。
【疏】 「正月」至「戒之」○釋曰:謂建子之月一日也。「各屬其州之民」者,屬猶合也,聚也,謂合聚一州之民也。「而讀法」者,謂對眾讀一年政令及十二教之法,使知之。云「以考其德行道藝而勸之」者,謂考量民之六德、六行及六藝之道藝,而勸勉之,使之勤脩。云「以糾其過惡而戒之」者,民有過惡,糾察,與之罪而懲戒之。○注「屬猶」至「其善」○釋曰:言「因聚眾而勸戒之」者,謂欲勸戒之必須聚眾,故言因聚眾而勸戒之,欲其善也。
若以歲時祭祀州社,則屬其民而讀灋,亦如之。春秋以禮會民而射于州序。
序,州黨之學也。會民而射,所以正其誌也。《射義》曰:「射之為言繹也。繹者,各繹己之誌。」○會,如字,注同。
【疏】「若以」至「州序」○釋曰:上云歲時,皆謂歲之四時,此云歲時,唯謂歲之二時春秋耳。春祭社,以祈膏雨,望五穀豐熟。秋祭社者,以百穀豐稔,所以。故云祭祀州社也。云「則屬其民而讀法亦如之」者,凡讀法,皆因即會以聚民。今既祭,因聚民而讀法,故云亦如之。云「春秋以禮會民而射於州序」者,州長因春秋二時皆以禮會聚其民,而行射禮於州之序學中。言「以禮」者,亦謂先行鄉飲酒之禮乃射,故云以禮也。○注「序州」至「之誌」○釋曰:此知「序,州黨學」者,案下《黨正》亦云「飲酒於序」,故知州黨學同名為序。若鄉則立庠,故《禮記.鄉飲酒義》云:「主人迎賓於庠門之外。」彼鄉大夫行賓賢能,非州長黨正所行,故知庠則鄉學也。云「會民而射,所以正其誌也」者,凡禮射,皆須存其誌意,故鄭即引《射義》曰「射之為言繹也,繹者,各繹己之誌。」繹,陳也。言各陳己誌者,謂若《射義》云「射者,內誌正,外體直,乃能中之」是也。
凡州之大祭祀、大喪、皆涖其事。
大祭祀,謂州社稷也。大喪,鄉老、鄉大夫於是卒者也。涖,臨也。
【疏】「凡州」至「其事」○釋曰:云「凡」者,以其大祭大喪非一,故云凡也。云「州之大祭祀、大喪」者,則非國家祭祀喪事。謂州之大祭,唯有春秋祭社也。州之大喪者,三公、鄉大夫之喪也。云「皆涖其事」者,二州長皆臨其事也。○注 「大祭」至「臨也」○釋曰:言「大祭祀謂州社稷」者,以上文云「歲時祭祀州社」,此經又因言州之大祭祀,故知還是上文州社也。知有稷者,以其天子諸侯三社,皆稷對之,故知兼有稷也。言「州社」者,若言大社、國社之類,又對黨祭禜、族祭酺,故此特言州社也。云「大喪,鄉老鄉大夫」者,以其遠郊之內置六鄉,鄉老與鄉大夫死,不出六鄉,要在一鄉、一州、一黨、一族、一閭之內。今據州而言,故云「於是卒者」也。
若國作民而師田行役之事,則帥而致之,掌其戒令與其賞罰。
致之,致之於司徒也。掌其戒令賞罰,則是於軍因為師帥。
【疏】「若國」至「賞罰」○釋曰:言「若」者,不定之辭。若,如也。如有國家作起其民。師謂征伐,田謂田獵,行謂巡狩,役謂役作。此數事者,皆須徵聚其民。州長則各帥其民而致之於司徒也。云「掌其戒令與其賞罰」者,州長既致其民,還自領己民為師帥,故還使州長掌之也。○注 「致之」至「師帥」○釋曰:云「致之於司徒也」者,謂州長致與小司徒,小司徒乃帥而致與大司徒,故小《司徒職》云「大軍旅帥其眾庶」是也。云「因為師帥」 者,若眾屬軍吏,別有軍吏掌之,何得還自掌之,故知因為師帥也。但在鄉為州長已管其民,在軍還領己民為師帥,即是因內政寄軍令也。
歲終,則會其州之政令。正歲則讀教法如初。
雖以正月讀之,至正歲猶復讀之,因此四時之正重申之。○重,直用反。
【疏】「歲終」至「如初」○釋曰:既不言正歲之終,《周禮》之內直言歲終者,皆是周之歲終也。言「則會其州之政令」者,謂會計當州。黨正己下政令文書,將以考課也。云「正歲則讀教法如初」者,以其建寅之月得四時之正,於教令審,故又讀教法。言如初者,亦當屬民讀之也。
三年大比,則大考州里,以贊鄉大夫廢興。
廢興,所廢退、所興進也。鄭司農云:「贊,助也。」
【疏】「三年」至「廢興」○釋曰:州長至三年大案比之日則大考州里者,謂年年考訖,至三年則大考之。言大者,時有黜陟廢興故也。
黨正,各掌其黨之政令教治。
鄭司農云:「五百家為黨。《論語》曰『孔子於鄉黨』。又曰『闕黨童子』。」○治,直吏反,《族師》「治令」同。
【疏】「黨正」至「教治」○釋曰:言「各」者,一鄉有二十五黨,故各掌其黨之政令及十二教與治職文書。○注「鄭司」至「童子」○釋曰:先鄭知「五百家為黨」者,以其五家為比,五比為閭,四閭為族,五族為黨,故知也。引《論語》者,證有黨義也。
及四時之孟月吉日,則屬民而讀邦法以糾戒之。
以四孟之月朔日讀法者,彌親民者於教亦彌數。○數,音所角反。
【疏】「及四」至「戒之」○釋曰:及,至也。黨正四時孟月吉日則屬民而讀邦法者,因糾戒之,如州長之為也。○注 「以四」至「彌數」○釋曰:云「以四孟之月朔日讀法者,彌親民者於教亦彌數」者,上文州長唯有建子、建寅及春秋祭社四度讀法。此黨正四孟及下文春秋祭禜並正歲,一年七度讀法者,以其鄉大夫管五州,去民遠,不讀法;州長管五黨,去民漸親,故四讀法;黨正去民彌親,故七讀法。鄭云彌親民者,則非直徒解黨正而已。案下族師十四教讀法,彌多於此,故鄭玄釋云彌親民者於教亦彌數也。
春秋祭禜,亦如之。
禜謂雩禜水旱之神。蓋亦為壇位,如祭社稷云。○禜,榮敬反。
【疏】「春秋」至「如之」黨正不得與州同祭社,故亦春秋祭禜神也。○注「禜謂」至「稷云」○釋曰:鄭知「祭謂雩禜水旱之神」者,案《禮記.祭法》云「雩禜祭水旱」。案昭公元年《左氏傳》,子產云:「水旱癘疫之不時,於是乎禜之。」皆是禜祭水旱神也。云「蓋亦為壇位,如祭社稷云」者,以其《大司徒》及《封人》等皆云社稷有壇,又《祭法》王宮祭日及雩禜祭水旱等皆是壇名,故知亦如社稷有壇位。無正文,故言「云」以疑之也。
國索鬼神而祭祀,則以禮屬民,而飲酒于序以正齒位:一命齒于鄉里,再命齒于父族,三命而不齒。
國索鬼神而祭祀,謂歲十二月大蠟之時,建亥之月也。正齒位者,《鄉飲酒義》所謂「六十者坐,五十者立侍。六十者三豆,七十者四豆,八十者五豆,九十者六豆」是也。必正之者,為民三時務農,將闕於禮,至此農隙而教之尊長養老,見孝悌之道也。黨正飲酒禮亡,以此事屬於鄉飲酒之義,微失少矣。凡射飲酒,此鄉民雖為卿大夫,必來觀禮,《鄉飲酒》、《鄉射記》「大夫樂作不入,士既旅不入」是也。齒於鄉里者,以年與眾賓相次也。齒於父族者,父族有為賓者,以年與之相次;異姓雖有老者,居於其上。不齒者,席於尊東,所謂遵。○蠟,仕詐反,依字作礻昔。為,於偽反。隙,去逆反,本又作郤。弟,音悌,下同。
【疏】「國索」至「不齒」○釋曰:黨正行正齒位之禮,在十二月建亥之月為之,非蠟祭之禮。而此云「國索鬼神而祭祀」者,以其正齒位禮在蠟月,故言之以為節耳。當國索鬼神而祭祀之時,則黨正屬聚其民而飲酒於序學中,以行正齒位之法。當正齒位之時,民內有為一命已上,必來觀禮,故須言其坐之處。云「一命齒於鄉里」者,此黨正是天子之國黨正,則一命亦天子之臣。若有一命之人來者,即於堂下鄉里之中為齒也。云「再命齒於父族」者,謂父族為賓,即與之為齒,年大在賓東,年小在賓西。「三命而不齒」者,若有三命之人來者,縱令父族為賓,亦不與之齒。若非父族,是異姓為賓,灼然不齒,位在賓東,故云不齒也。若然,《典命》雖不見天子之士命數,《序官》有上士、中士、下士,則上士三命,中士二命,下士一命,則此一命謂下士,再命謂中士,三命謂上士也。○注「國索」至「謂遵」○釋曰:云「國索鬼神而祭祀,謂歲十二月大蠟之時」,是《禮記.郊特牲》文。「建亥之月」者,是鄭君解義語。言此者,謂行正齒位之禮亦在此月也。云「正齒位者,《鄉飲酒義》所謂六十者坐」至「六豆」者,並是彼文。案彼文謂五十者立侍,六十者乃於堂上而坐。禮,年六十已上,籩豆有加,故不得籩豆耦。而云「六十者三豆,七十者四豆,八十者五豆,九十者六豆」若然,則堂下五十立者二豆而已。引之者,證此經與彼同是正齒位之法也。云「必正之者,為民三時務農,將闕於禮,至此農隙而教之尊長養老,見孝弟之道也」者,春夏秋三時,務在田野,闕於齒序之節。隙,閑也。至此十月,農事且閑而教之。言尊長養老,即五十已上至九十正齒位是也。但孝弟施於家內,今行尊長養老,則是孝弟之道通達於外者也。云「黨正飲酒禮亡」者,《儀禮》篇卷並在之日,別有黨正飲酒之禮,見今十七篇內無黨正飲酒之禮,故云亡也。云「以此事屬於鄉飲酒之義微失少矣」者,但《儀禮》未亡之時,篇內論正齒位之禮,其義具悉。今將此經之事連屬於《鄉飲酒義》,則《鄉飲酒義》唯有五十已上豆數之言,此經唯有一命已下觀禮之事,二處相兼,比於《儀禮》篇中鄉飲酒法,義理乃未足,微失於少,故云徵失少矣。云「凡射飲酒」者,謂州長春秋行射,黨正十二月行飲酒,二事俱同,故兼言射也。云「此鄉民雖為卿大夫,必來觀禮」者,證此經一命以至三命,齒與不齒之人,來在位之法也。又引《鄉飲酒》、《鄉射記》者,證二事俱有一命已下觀禮來入時節。案彼經鄉大夫皆作樂前入,士未旅前入,故云「大夫樂作不入」。鄭彼注云:「後樂賢也。」云「士既旅不入」,注云:「後正禮也。」若然,大夫、士來觀禮者,皆為樂賢行禮而至,故大夫樂作不入,士既旅不入也。云「齒於鄉里者,以年與眾賓相次也」者,謂在堂下與五十已下眾賢賓客相次。以其一命,若據天於之國,一命為下士;若據諸侯之國,一命為公侯伯之士;若據子男之士,不命,固在堂下,以其士立於下故也。云「齒於父族者,父族有為賓者,以年與之相次」者,以其賓在戶牖之間,南面,若賓是同姓父族,則與之齒也。云「異姓雖有老者,居於其上」者,既言齒於父族,明異姓非父族,不齒可知。云「不齒者席於尊東,所謂遵」者,案《鄉飲酒》、《鄉射》皆酒尊在室戶東、房戶西,賓主夾之。鄉人為卿大夫來觀禮,為鄉人所遵法,謂之為遵,席位在酒尊東,公三重,大夫再重,故知不齒者席於尊東也。云所謂遵者,所謂《鄉射》、《鄉飲酒》之遵也。案鄭注《鄉飲酒》,云「此篇無正齒位之事焉」者,彼是三年一貢士,直行飲酒之禮,賢者為賓,其次為介,其次又為眾賓,賓而貢之,如此,無黨正正齒位之事。案彼注又云「天子之國,三命者不齒;於諸侯之國,爵為大夫則不齒矣」者,以其賓賢能年幾必小於卿大夫等,是以天子之國三命士,及公侯伯之卿三命、大夫一命、子男之卿再命、大夫一命,但是大夫以上無問命數,皆不齒,以其大夫已上爵尊故也。但諸侯之卿當天子之上士,故天子之國三命乃不齒,天子士再命已下及諸侯之士則皆齒,以其士卑立於下,故在堂下與鄉人立者齒也。彼是賓賢能禮。若黨正飲酒之禮,則此文是天子黨正飲酒法,則一命齒於鄉里,在堂下與鄉人齒;再命齒於父族,父族為賓在堂上,則天子再命之士亦在堂上。與彼賓賢能鄉飲酒義異者,案《鄉射記》云:「大夫與,則公士為賓。」則此黨正飲酒,有一命已上觀禮,則亦以公士為賓。但公家之士其年必大,故天子之士再命者亦與之齒。苦然,賓賢能,天子之士再命不齒者,彼賓賢能,非正齒位法,別為一禮,故與黨正正齒位禮異也。
凡其黨之祭祀、喪紀、昏冠、飲酒,教其禮事,掌其戒禁。
其黨之民。○冠,古亂反。
【疏】「凡其」至「戒禁」○釋曰:此一經,並是民之所行,上州之祭祀、大喪義異。此祭祀已下,雖是民之所行,民者,冥也,非教不可,故黨正皆教其禮事也。因掌其戒命督禁之。○注「其黨之民」○釋曰:經云「凡其黨之祭祀」之等,言「凡」是廣及之言,故云「其黨之民」也。
凡作民而師田行役,則以其灋治其政事。
亦於軍因為旅帥。
【疏】「亦於」至「旅帥」○釋曰:此亦如上釋,非眾屬軍吏者。黨正在鄉各管五百家,出軍之時,家出一人,則五百人為旅,黨正還為旅帥,亦如州長因為師帥也。
歲終,則會其黨政,帥其吏而致事。
【疏】釋曰:黨正以一黨之內有族師以下諸官等,故歲終則會計一黨政治功狀,則帥其族師以下之吏,致其所掌之事於州長,州長又致與鄉大夫,鄉大夫致與大司徒而行賞罰也。
正歲,屬民讀灋而書其德行道藝。
書,記之。
【疏】「書記之」○釋曰:黨正於正歲建寅朔日聚眾庶讀法,因即書其德行道藝。鄭解書「書,記之」者,以其三年乃一貢,今每年正歲皆書記勸勉之,三年即貢之也。
以歲時涖校比。
涖,臨也。鄭司農云:「校比,《族師職》所謂『以時屬民,而校登其族之夫家、眾寡,辨其貴賤、老幼、廢疾可任者,及其六畜、車輦』。如今小案比。」
【疏】「以歲時涖校比」○釋曰:案《族師職》以歲之四時校比,此黨正管五族,至校比之時,黨正往臨之,恐其有差失故也。○注「涖臨」至「案比」○釋曰:。鄭司農所云者,並《族師職》文。以其黨正所臨,臨族師,故還引族師校比之法,以證成其義也。云「如今小案比」者,此舉漢法。言小案比,對三年大比為小耳。
及大比,亦如之。
【疏】釋曰:及,至也。族師至三年大案比,黨正亦涖之。
族師,各掌其族之戒令政事。月吉,則屬民而讀邦法,書其孝弟睦孝有學者。
政事,邦政之事。鄭司農云:「百家為族。」月吉,每月朔日也。故書上句或無「事」字。杜子春云:「當為『正月吉』。」書亦或為「戒令政事,月吉則屬民而讀邦法」。
【疏】「族師」至「政事」○釋曰:云「各掌其族之戒令政事」者,以其族師主百家,各自受法於上,而掌其族戒令政事也。○注「政事」至「為族」○釋曰:云「政事,邦政之事」者,謂國之征役皆是也。先鄭云「百家為族」者,亦約五家為比、五比為閭、四閭為族,政知族百家也。釋曰:此族師亦聚眾庶而讀法,因書其孝弟睦姻有學者。黨正直書,德行道藝具言,此云孝弟睦姻,惟據六行之四事。有學,即六藝也。計族師所書,亦應不異黨正。但文有詳略,故所言有異。但族師親民,故析別而言耳。○注 「月吉」至「邦法」○釋曰:云「月吉,每月朔日也」者,以其彌親民,教亦彌數,故十二月朔皆讀之。云「故書上句或無事字」者,則月與上政字連。政又為正字,故杜子春云「當為正月吉」。但族師親民,讀法宜數,若為正月之吉,則與州長同,於義不可。云「書亦或為戒令政事,月吉則屬民而讀邦法」者,此義還與經同,於義為得。後鄭從之,故引之在下也。
春秋祭酺,亦如之。
酺者,為人物災害之神也。故書酺或為步,杜子春云:「當為酺。」玄謂《校人職》又有冬祭馬步,則未知此世所云蝝螟之酺與?人鬼之步與?蓋亦為壇位如雩禜云。族長無飲酒之禮,因祭酺而與其民以長幼相獻酬焉。○酺,音步,或音蒲。校,戶教反。蝝,悅全反。螟,覓經反。酺與,音餘,下「步與」同。禜,榮敬反,本亦作禜,下「黨禜」同。
【疏】「春秋祭酺亦如之」○釋曰:族師於春秋祭祀酺神之時,亦如上月朔讀法也。○注 「酺者」至「酬焉」○釋曰:鄭知「酺者為人物害之神」者,凡國之祈祭者,皆恐與人物為災害。謂若州長黨正所祭社禜,亦為水旱與人物為災害,明此亦是恐與人物為災害之神也。云「故書酺或為步,杜子春云當為酺」者,《校人職》云「馬步」,亦為行步之字,而子春破之從酺者,子春亦無正文,直以此經今文為正,故依之也。「玄謂《校人職》又有冬祭馬步」者,彼是與馬為害,故祭之。引之者,證此酺亦與人物為害。云「則未知此世所為蝝螟之酺與,人鬼之步與」者,但此經云酺,不知何神,故舉漢法以況之。但漢時有蝝螟之酺神,又有人鬼之步神,未審此經酺定當何酺,故兩言之。以無正文,故皆云「與」以疑之也。云「蓋亦為壇位,如雩禜云」者,上黨正雩禜,鄭云「蓋亦為壇位,如祭社稷云」,已疑禜為壇位。今此文約與雩禜同,故言「云」以疑之。云「族長無飲酒之禮」者,案:上州長春秋習射有飲酒禮,黨正十月農功畢亦有飲酒禮,皆得官物為之。今此族卑不得官物為禮,故云族無飲酒禮也。云「因祭酺而與其民以長幼相獻酬焉」者,鄭必知因祭酺有民飲酒之禮者,案《禮記.禮器》云:「周旅酬六屍。曾子曰:『周禮其猶醵與?』」鄭注彼云:「合錢飲酒為醵,旅酬相酌,似之也。」即引《明堂禮》「乃命國醵」,鄭據《禮器》、《明堂禮》皆有醵法,醵即合錢飲酒,以不得官酒,故須合錢耳。
以邦比之法,帥四閭之吏,以時屬民而校,登其族之夫家眾寡,辨其貴賤、老幼、癈疾可任者,及其六畜、車輦。
登,成也,定也。
【疏】 「以邦」至「車輦」○釋曰:云「以邦比之法」者,案比之法,國家有常,故據其常法以案比之,故云以邦比之法也。云「帥四閭之吏」者,族師管四閭,閭胥皆中士,又有二十比,比長皆下士,是帥四閭之吏也。云「以時屬民而校」者,謂屬聚其民而校比之也。云「登其族之夫家眾寡」者,夫家即男女也,有夫有婦乃成家。自二人以至十人為九等,七六五者為其中。若然,則六口為中,七口已上為眾,五口已下為寡。云「辨其貴賤、老幼」者,貴謂卿大夫,賤謂占賣國之斥幣、販易之人也,癈疾謂癈於人事疾病,若今癃不可事者也。云「可任者」,謂若國中七尺以及六十,野自六尺以及六十五,皆征之,則可任也者。及其六畜,馬牛羊豕犬雞。車,駕牛馬。輦,人免行,皆辨之也。
五家為比,十家為聯;五人為伍,十人為聯;四閭為族,八閭為聯。使之相保相受,刑罰慶賞相及相共,以受邦職,以役國事,以相葬埋。
相共,猶相救相賙。○葬,如字,劉才郎反。埋,本或作貍,莫皆反。
【疏】 「五家」至「葬埋」○釋曰:云「五家為比,十家為聯」,又云「五人為伍,十人為聯」者,在家為有五家為比,比長領之,無十家為聯相管之法。今云十家為聯者,以在軍之時,有十人為什,本出於在家,故並二比為十家為聯。擬入軍時相並,故覆云五人為伍,十人為聯,明是在軍法耳。云「四閭為族,八閭為聯」者,張逸問:「族百家,安得有八閭?」鄭答:「並之為聯耳。」若然,亦如二比為聯之類也。云「使之相保」者,謂相保不為愆負。云「相受」者,謂宅舍有故,相受寄記。云「刑罰慶賞相及」者,案:趙商問:「族師之義,鄰比相坐。《康誥》之說,門內尚否。《書》、《禮》是錯,未達旨趣。」鄭答:「族師之職,周公新制禮,使民相共敕之法。《康誥》之時,周法未定,又新誅三監,務在尚寬,以安天下。先後異時,各有云為,乃謂是錯。」○注「相共」至「相周」○釋曰:案《大司徒職》云:「五族為黨,使之相救,五黨為州,使之相賙。」此所戒敕,亦與彼同,故引為證也。
若作民而師田行役,則合其卒伍,簡其兵器,以鼓鐸、旗物帥而至,掌其治令、戒禁、刑罰。
亦於軍因為卒長。
【疏】 「若作」至「刑罰」○釋曰:「若作民而師田行役,則合其卒伍」者,族師主百家,家出一人,即為一卒,卒長還使族師為之,故鄭云亦因為卒長也。云「簡其兵器」者,在軍即有弓矢、殳矛、戈戟。云「以鼓鐸旗物」者,案《大司馬》:「春辨鼓鐸:王執路鼓,諸侯執賁鼓,軍將執晉鼓,師帥執提,旅帥執鼙,卒長執鐃,兩司馬執鐸,公司馬執鐲。」又《司常》云「王建大常」已下,是鼓鐸旗物也。「帥而至」者,族師以帥士卒具備,帥至於鄉師,以致司徒也。注「亦於軍因為卒長」者,亦釋經「掌其治令」已下,亦非眾屬軍吏,還是自為卒長者也。
歲終,則會政致事。閭胥,各掌其閭之徵令。
鄭司農云:「二十五家為閭。」
【疏】「鄭司」至「為閭」○釋曰:先鄭知「二十五家為閭」者,以其五家為比,五比為閭,故知閭二十五家也。而云「各掌其閭之徵令」者,徵令即下文歲時以下之事是也。
以歲時各數其閭之眾寡,辨其施舍。凡春秋之祭祀、役政、喪紀之數,聚眾庶;既比,則讀灋,書其敬敏任恤者。
祭祀,謂州社、黨禜、族酺也。役、田役也。政若州射黨飲酒也。喪紀,大喪之事也。四者及比,皆會聚眾民,因以讀法以敕戒之。故書「既」為「暨」。杜子春讀政為征,暨為既。○數,色主反。政役,如字,杜音征。會,如字,下會同。暨,其器反,又斤乙反。
【疏】 「以歲」至「恤者」○釋曰:言「以歲時」者,謂歲之四時。云「各數其閭之眾寡」者,閭胥各自數當閭之內戶口多少。云「辨其施舍」者,亦謂國中七尺以及六十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,皆征之,已外施舍不役。云「凡春秋之祭社、役政、喪紀之數,聚眾庶」者,謂州長、黨正、族師祭祀及役政與王家喪紀,閭胥皆為之聚眾庶,以待驅使也。云「既比則讀法」者,上族師已上官尊,讀法雖稀稠不同,皆有時節,但閭胥官卑而於民為近,讀法無有時節,但是聚眾庶比之時節讀法,故云既比則讀法。云「書其敬敏任恤」者,以上書其德行道藝,今此閭胥親民更近,故除任恤六行之外,兼記敬敏者也。○注 「祭祀」至「為既」○釋曰:知「祭祀謂州社、黨禜、族酺」者,以其黨鄉之內,所有祭祀無過此三者而已,故知義然也。云「役,田役也」者,上文師田行役並言,則役是役作。但田是國之常事,田重於功作,此文不云田,故知役是田役也。知「政是州射黨飲酒」者,政與上祭祀連文,聚眾庶,故知若州射及黨飲酒也。云 「喪紀大喪之事也」者,此大喪,王之喪也。知者,以其聚眾庶,明非上州之大喪,故以王之喪解之。
凡事,掌其比觵撻罰之事。
觵撻者,失禮之罰也。觵用酒,其爵以兕角為之。撻,撲也。故書或言「觵撻之罰事」杜子春云:「當言觵撻罰之事。」○觵,古橫反。撻,吐達反。撲,普卜反。
【疏】「凡事」至「之事」○釋曰:言「凡」,非一,則是鄉飲酒及鄉射飲酒有失禮者須罰之,故云凡事。云「掌其比」者,人聚則有校比之法,皆掌之。云「觵撻罰之事」者,凡有失禮者,輕者以觵酒罰之,重者以楚撻之,故雙言觵撻罰之事。○注「觵撻」至「之事」○釋曰:鄭知「觵用酒」者,以其古者失禮之罰,罰用酒。又知「其爵以兕角為之」者,見《詩》云「兕觵其觩」,故知用兕牛角為觵爵也。云「撻,撲也。」《尚書》云「撲作教刑」。孔云「撲,檟楚」,故知此撻亦撲也。云「故書或言觵撻之罰事,杜子春云當言觵撻罰之事」者,子春之意,以觵罰在之上,於義為切,故從經為正者也。
比長,各掌其比之治。五家相受,相和親,有辠奇衺則相及。
衺猶惡也。○治,直吏反。辠,本亦作罪。衺,似嗟反。
【疏】 「比長」至「相及」○釋曰:比長管五家,下士為之。家數雖少,亦有冶法,故各掌其比之治。云「五家相受」者,宅舍有故崩壞,相寄托。云「相和親」者,案《尚書》云:「爾室不睦,爾唯和哉。」五家之內有不和親,則使之自相和親。云「有<自辛>奇衺則相及」者,五家有罪惡則連及,欲使不犯,故注云「衺猶惡也」。
徙于國中及郊,則從而授之。
徙謂不便其居也,或國中之民出徙郊,或郊民入徙國中,皆從而付所處之吏,明無罪惡。○便,婢面反。
【疏】「徙於」至「授之」○釋曰:五家之內,人有不便其居須徙者,則使伍長從而授之。○注「徙謂」至「罪惡」○釋曰:云「徙謂不便其居也」者,古者三歲大比之年,民有願厭於本居之處不便,則任民遷徙,故云不便其居也。周法,遠郊百里內並國中共為六鄉,此國中及郊所徙者,並不離當鄉之內。言「或國中之民出徙郊」者,先從近向遠,釋經徙於郊之文也。云「或郊民入徙國中」者,卻釋經徙於國中之文也。云「皆從而付所處之吏,明無罪惡」者,釋經「則從而授之」之文也。若有罪惡,則下文「無授無節,圜土內之」。其人私逃,有何付授之也。今伍長自往付授,明無罪惡,直是不便其居耳。
若徙于他,則為之旌節而行之。
徙於他,謂出居異鄉也。授之者有節乃達。
【疏】「若徙」至「行之」○釋曰:上經是當鄉之內遷徙,直須伍長送付彼吏。今此經言徙於他,是出向外鄉,則當為旌節乃行之。○注「徙於」至「乃達」○釋曰:言「徙於他」,對上經直言國中及郊為鄉內,此言徙於他,明是出居異鄉也。云「授之者有節乃達」者,鄭欲見上經鄉內徙者有授無節,此徙外鄉非直有授,兼亦有節乃可行,故鄭言此有節亦授之者也。此節即道路用旌節,一也。
若無授無節,則唯圜土內之。
鄉中無授,出鄉無節,過所則嗬問,繫之圜土,考辟之也。圜土者,獄城也。獄必圜者,規主仁,以仁心求其情,古之治獄,閔於出之。○嗬,呼何反,又音何。
【疏】「若無」至「內之」○釋曰:總結上二經,故鄭云鄉中無授,出鄉無節,此皆罪人,故當唯圜土內之也。○注「鄉中」至「出之」○釋曰:上釋出鄉有授兼節,此注釋鄉中無授、出鄉無節、以出鄉空有節而全無授者,似其出鄉雖兼有授,直舉有節,似對鄉內有授。何妨有節兼有授也,若直有節而無授,何以分別罪惡之人。云 「過所則嗬問,繫之圜土,考辟之也」者,謂所過之官司,見即嗬問之。必知有嗬問之者,若不嗬問窮詰,則虛實難明,故知嗬問也。繫之圜土考辟之者,謂繫在獄中。辟,法也。考量以法,推問無授無節之由也。云「圜土者,獄城也。獄必圜者,規主仁,以仁心求其情」者,案《禮記.深衣》有規矩權衡,規配東方仁,矩配西方義。但獄斷獄之法,有義有仁,雖以義斷使合宜,仍以仁恩閔念求得情實。閔念出之,故獄城圜也。
封人,掌設王之社壝,為畿封而樹之。
壝謂壇及堳埒也。畿上有封,若今時界矣。不言稷者,稷,社之細也。
【疏】 「封人」至「樹之」○釋曰:云「掌設王之社壝」者,謂王之三社三稷之壇,及壇外四邊之壝,皆設置之。直言壝不云壇,舉外以見內,內有壇可知也。云「為畿封而樹之」者,謂王之國外,四面五百里,各置畿限,畿上皆為溝塹,其土在外而為封,又樹木而為阻固,故云為畿封而樹之。○注 「壝謂」至「細也」○釋曰:「壝謂壇及堳埒也」者,堳埒即壝。經不言壇,故鄭兼見之也。云「畿上有封,若今時界矣」者,漢時界上有封樹,故舉以言之。云 「不言稷者,稷,社之細也」者,案《大司徒》及下文皆社稷俱言,此獨言社不言稷,故解之。案《孝經緯》,社是五土總神,隻是原隰之神。原隰即是五土之一耳,故云社稷之細。舉社則稷從之矣,故言社不言稷也。稷既是原隰之神,但原隰宜五穀,五穀不可遍敬,稷又為五穀之長,故立稷以表名。《孝經注》直云「社謂後土」者,舉配食者而言耳。
凡封國,設其社稷之壝,封其四疆。
封國,建諸侯,立其國之封。
【疏】「凡封」至「四疆」○釋曰:言「凡封國」者,封五等之國。非一,故云「凡」以廣之。云「設其社稷之壝」者,案《禹貢》,徐州貢五色土。孔注云:「王者封五色土為社,建諸侯則各割其方色土與之,使立社。燾以黃土,苴以白茅,茅取其潔,黃取王者覆四方。」是封乎諸侯立社稷之法也。云「封其四疆」者,諸侯百里以上職五百里,四邊皆有封疆而樹之,故云封其四疆也。○注「封國」至「之封」○釋曰:「封國建諸侯」者,若《典命》云:「三公八命,其卿六命,大夫四命,其出封皆加一等。」是建諸侯也。云「立其國之封」者,封則經云四疆是也。
造都邑之封域者亦如之。
【疏】○釋曰:云「造都邑」者,謂大都、小都、家邑三等采地,有百里、五十里、二十五里。皆有四邊封域,故云「之封域」也。云「亦如之」者,亦如上諸侯有四疆也。
令社稷之職。
將祭之時,令諸有職事於社稷者也。《郊特牲》曰:「唯為社事單出里,唯為社田國人畢作,唯為社丘乘其粢盛,所以報本反始也。」○唯為,於偽反,下同。單,音丹。乘,繩證反。
【疏】「令社稷之職」○釋曰:春秋祭社,皆有職事。令之者,使各依職司而行,故須令之也。○注 「將祭」至「始也」○釋曰:言「將祭之時」者,春秋祭社,日皆用甲。未祭之前,令諸有職事於社稷者也。云「唯為社事單出理」者,單,盡也。盡往助祭於州長。此據六卿之中。又云「唯為社田國人畢作」者,畢亦盡也。國人盡行。鄭云非徒羨,謂在六遂之中,以下劑致,當家之內,一人為正卒,一人為羨卒,其餘為餘夫。但田與追胥竭作,餘夫亦行,故云非徒羨也。云「唯為社丘乘其粢盛」者,此據三等采地之中,故有丘甸井田之法。案《小司徒職》云:「九夫為井,四井為邑,四邑為丘,四丘為甸。」甸方八里,旁加一里則為一成。成百井,九百夫。一井之地九夫,八家各治一夫,自入共治,一夫稅入於君,以共粢盛而祭社,故云丘乘共粢盛也。云「所以報本反始也」者,社稷為土神,是民之本;句龍、後稷是民之始。反亦報也,命民共之者,所以報本反始也。引之者,證祭社各有職事。
凡祭祀,飾其牛牲,設其楅衡,置其絼,共其水稾。
飾謂刷治潔清之也。鄭司農云:「福衡,所以楅持牛也。絼,著牛鼻繩,所以牽牛者,今時謂之雉,與古者名同。皆謂夕牲時也。」杜子春云:「楅衡所以持牛,令不得抵觸人。」玄謂福設於角,衡設於鼻,如椵狀也。水槁,給殺時洗薦牲也。絼字當以豸為聲。」○楅,音福。絼,本又作紖,持忍反。槁,古老反。清,如字,又才性反。著,直略反。令,力呈反。抵,丁禮反。椵,音加,沈一音瑕。豸,直氏反。
【疏】 「凡祭」至「水槁」○釋曰:言「凡祭祀」,謂王之天地宗廟先大次小之祭祀非一,故云「凡」以廣之。云「飾其牛牲」者,祭祀尚潔淨,故飾治使淨也。「設其楅衡」者,恐抵觸人,故須設楅於角,牽時須易製,故設衡於鼻。置絼當牽行,故亦置之於鼻也。須洗薦牲體,故共其水槁也。○注「飾謂」至「為聲」○釋曰:司農云「楅衡所以楅持牛也」者,司農意,以衡為持,故云所以楅持牛。以楅衡其一物解之,與子春同,後鄭不從之矣。云「絼,著牛鼻繩,所以牽牛者,今時謂之雉,與古者名同者」,若然,自漢以前皆謂之絼。案《禮記.少儀》云「牛則執紖」,紖則絼之別名,今亦謂之為紖也。云「皆謂夕牲時也」者,但夕牲在祭前之夕,正祭在厥明,二時皆有此事,明據在前夕牲時而言也。杜子春云「楅衡所以持牛,令不得抵觸人」者,子春意,楅衡唯設於角,與司農義同,後鄭亦不從也。「玄謂楅設於角」者,楅者,相楅迫之義,故知設於角。云 「衡設於鼻」者,衡者,橫也,謂橫木於鼻,今之駝猶然,故知設於鼻,破先鄭、子春之義。云「如椵狀」者,漢時有置於犬之上,謂之椵,故舉以之為況衡者也。云「水槁,給殺時洗薦牲也」者,其牛將殺,不須飼之。又充人已飼三月,不得將殺始以水槁飲飼。水所以洗牲,槁所以薦牲,故雙言洗薦牲也。云「絼字當以豸為聲」者,《爾雅》「有足曰蟲,無足曰豸」。但牛紖以麻為之,從絲為形,以豸為聲,故云絼字當以豸為聲。
歌舞牲,及毛炮之豚。
謂君牽牲入時,隨歌舞之,言其肥香以歆神也。毛炮豚者,爓去其毛而炮之,以備八珍。鄭司農云:「封人主歌舞其牲,云博碩肥腯。」○炮,薄交反。爓,似鹽反。去,起呂反。腯,徒忍反。
【疏】「歌舞」至「之豚」○釋曰:言「歌舞牲」者,謂君牽牲入時,封人隨後歌舞,云博碩肥腯也。云「及毛炮之豚」者,謂造炮豚之時,則爓去其毛以炮之也。○注「謂君」至「肥腯」○釋曰:案《禮記.祭義》云:「君牽牲,穆答君,卿大夫序從。」是君牽牲入時也。云「隨歌舞之,言其肥香以歆神也」者,解封人隨牲後歌舞之時節,及使神歆享之意。云「毛炮豚者,爓去毛而炮之」者,經直云毛炮,恐人以並毛炮之。案《禮記.內則》有炮豚、炮牂,皆編萑以苴之,塗之以墐塗,幹乃擘去之。彼雖炮,亦不言去毛炮之,鄭知去毛者,牂豚之毛於牲無用,空以汙損牲體,故知凡炮者皆去毛也。云「以備八珍」者,彼《內則》八珍之中有炮豚,此炮豚與彼同,故知此炮豚以備足八珍也。鄭司農云「封人主歌舞其牲,云博碩肥腯」者,此《左氏》桓公傳隨季良之辭,彼云:「奉牲以告,曰博碩肥腯。」引之者,證封人歌舞牲時有此辭也。
凡喪紀、賓客、軍旅、大盟,則飾其牛牲。
大盟,會同之盟。
【疏】 「凡喪」至「牛牲」○釋曰:言「凡」,凡此下四事。王之喪紀有牲者,除朝夕奠用脯醢以外,大小斂、朔月、月半、薦新奠、祖奠、大遣等皆有牲牢。賓客有殺牲之者,唯據致飧及饔餼饗食,皆有殺牲之事。軍旅殺牲者,謂饗獻軍吏。大盟謂天子親往臨盟。此一經皆用牛牲,故總云飾其牛牲也。○注「大盟會同之盟」○釋曰:案《覲禮》及《司儀》,諸侯時見曰會,殷見曰同,王皆為壇於國外,行盟誓之法,故鄭依而言焉。
鼓人,掌教六鼓、四金之音聲,以節聲樂,以和軍旅,以正田役。
音聲,五聲合和者。
【疏】 「鼓人」至「田役」○釋曰:言掌教者,必教他官。案《氐了職》發首云:「掌凡樂事,播鞀,擊頌磬、笙磬。」下又云:「掌大師之縣鼜,愷獻亦如之。」雖不云擊鼓,上下文參之,其五鼓是氐了擊之,則此所教者,當教氐了也。其晉鼓當教鎛師,故其職云「掌金奏之鼓」。此下文云「以晉鼓鼓金奏」,故彼鄭注云「主擊晉鼓」是也。又云「六鼓四金之音聲」者,六鼓四金與音聲和合,故連言音聲也。云「以節聲樂」者,下云雷鼓、靈鼓、路鼓、晉鼓皆是也。「以和軍旅」 者,下云「以鼖鼓鼓軍事」是也。云「以正田役」者,下云「以{咎鼓}鼓鼓役事」是也。田獵所以習戰,則田鼓當與軍事同。案《大司馬》云「王執路鼓,諸侯執賁鼓,軍將執晉鼓」之等是也。此一經是與下文總目之語也。○注「音聲五聲和合者」○釋曰:案《禮記.學記》云「鼓無當於五聲,五聲不得不和」,則五聲須鼓乃和,故鄭云「五聲合和者」。鄭不解「音」者,單出曰聲,和比曰音,音聲相將之物,故釋五聲則合得音,故不重云音也。
教為鼓而辨其聲用,
教為鼓,教擊鼓者大小之數,又別其聲所用之事。○別,彼列反。
【疏】「教為」至「之事」○釋曰:鄭云「教為鼓,教擊鼓者大小之數」者,則雷鼓八面之等。云「而辨其聲用」,鄭云「又別其聲所用之事」,則下文雷鼓及四金聲之所用各不同是也。
以雷鼓鼓神祀,
雷鼓,八面鼓也。神祀,祀天神也。
【疏】「以雷」至「神祀」○釋曰:天神稱祀,地祗稱祭,宗廟稱享。案下靈鼓鼓社祭,又案《大司樂》以靈鼓祭澤中之方丘,大地祗與社同鼓,則但是地祗,無問大小,皆用靈鼓,則此雷鼓鼓神祀,但是天神,皆用雷鼓也。○注「雷鼓」至「神也」○釋曰:鄭知雷鼓八面者,雖無正文,案:韗人為皋陶,有晉鼓、鼖鼓、皋鼓,三者非祭祀之鼓,皆兩面,則路鼓祭宗廟,宜四面;靈鼓祭地祗,尊於宗廟,宜六面;雷鼓祀天神,又尊於地祗,宜八面。故知義然也。
以靈鼓鼓社祭,
靈鼓,六面鼓也。社祭,祭地祗也。
【疏】「以靈鼓鼓社祭」○釋曰:《郊特牲》云:「社祭土,神地之道。」則《孝經緯》云「社是五土之總神」,是地之次祀,故舉社以表地祗。《大宗伯》亦云「血祭,祭社稷五祀」,亦舉社以表地祇,其實地之大小之祭皆用靈鼓也。
以路鼓鼓鬼享,
路鼓,四面鼓也。鬼享,享宗廟也。○享,許丈反,劉虛讓反,牛人職同。
【疏】「以路鼓鼓鬼享」○釋曰:案《大宗伯》,宗廟有六享,則禘袷及四時皆言享先王,則皆是大祭。縱有享先公為次祀,祭殤為小祀,皆用此路鼓,以其天神地祗大小同鼓故也。
以鼖鼓鼓軍事,
大鼓謂之鼖。鼓長八尺。○鼖,扶云反。
【疏】「以鼖鼓鼓軍事」○釋曰:案《大司馬》云「春執鼓鐸,王執路鼓,諸侯執鼖鼓,軍將執晉鼓」。鄭注云:「王不執鼖鼓,尚之於諸侯。」則在軍以鼖為正,無妨兼有路鼓、晉鼓之等也。○注「大鼓」至「八尺」○釋曰:云「大鼓謂之鼖」,是訓鼖為大。此唯兩面而已,而稱大者,此不對路鼓已上,以其長八尺,直對晉鼓八尺六寸者為大耳。「鼖鼓長八尺」,《韗人》文。
以鼛鼓鼓役事,
鼛鼓長丈二尺。○鼛,音羔。
【疏】「以鼛鼓鼓役事」○釋曰:案《綿》詩云「鼛鼓弗勝」,鄭云:「鼛鼓不能止之。」此云鼓役事,謂擊鼓起役事。與彼不同者,但起役止役皆用鼛鼓,兩處義得相兼耳。○注「鼛鼓長丈二尺」○釋曰:「丈二尺」,韗人文。此既丈二尺,大於鼖鼓,不得大名,但鼖鼓長八尺,尚對晉鼓為鼖,明鼛鼓亦大可知。不可同名為鼖,故別以鼛鼓為號也。
以晉鼓鼓金奏,
晉鼓長六尺六寸。金奏謂樂作擊編鍾,○編,必先反。
【疏】「以晉鼓鼓金奏」○釋曰:凡作樂,則先擊鍾,故鍾師以鍾鼓奏《九夏》。鄭云「先擊鍾,次擊鼓」。金則鍾也,奏則擊也,則是擊鍾後即擊鼓,故云晉鼓鼓金奏。○注「晉鼓」至「編鍾」○釋曰:「晉鼓長六尺六寸」,亦韗人文。云「金奏謂樂作擊編鍾」者,案《磬師》云「擊編鍾」,鄭注云:「磬亦編,於鍾言之者,鍾有不編,不編者鍾師擊之。」若然,則磬師擊編鍾,鍾師擊不編鍾。又案《鎛師》云「掌金奏之鼓」。鄭注云「主擊晉鼓」。則此晉鼓和金奏。但鍾之編與不編,作之皆是金奏,晉鼓皆和之矣。鄭唯言編鍾,據《磬師》而言;其實不編者亦以晉鼓和之。故《鍾師》云「以鍾鼓奏九夏」,鄭云「先擊鍾,次擊鼓」。是不編之鍾亦有鼓。鼓即晉鼓也。
以金錞和鼓,
錞,錞於也,圜如碓頭,大上小下。樂作,鳴之與鼓相和。○錞,音淳。碓,音對,本又作椎,直追反。
【疏】「以金錞和鼓」○釋曰:謂作樂之時,以此金錞和於鼓節也。○注「錞錞」至「相和」○釋曰:「錞,錞於也」者,錞於之名出於漢之大予樂官。並云其形圜如碓頭,大上小下,並出彼文而知之。又云「樂作,鳴之與鼓相和」,此鄭以意解之。案:下三金皆大司馬在軍所用,有文。此金錞不見在軍所用,明作樂之時與鼓相和,故云和鼓也。
以金鐲節鼓,
鐲,鉦也,形如小鍾,軍行鳴之,以為鼓節。《司馬職》曰:「軍行鳴鐲。」○鐲,直角反。鉦,音征。
【疏】「以金鐲節鼓」○釋曰:此謂在軍之時所用。節鼓,與鼓為節也。○注「鐲鉦」至「鳴鐲」○釋曰:鄭云「鐲,征也」者,案《詩》有「鉦人伐鼓」,就而解之,彼注「鉦以靜之」,此解以為軍行所用。不同者,義亦一也,以其動靜俱用故也。云「形如小鍾」者,亦據漢法而言也。云「軍行鳴之,以為鼓節」,此依《大司馬》文而釋,故引彼文云「軍行鳴鐲」,對上金錞作樂為節。案:彼是公司馬所執也。
以金鐃止鼓,
鐃如鈴,無舌有秉,執而鳴之,以止擊鼓。《司馬職》曰:「鳴鐃且卻。」○鐃,女交反。秉,兵政反。本又作柄,下同。卻,起略反。
【疏】「以金鐃止鼓」○釋曰:此案《春秋左氏傳》,曹劌云「一鼓作氣,再而衰,三而竭」,哀公傳「陳書曰:吾聞鼓而已,不聞金矣」。是進軍之時擊鼓,退軍之時鳴鐃。○注「鐃如」至「且卻」○釋曰:云「鐃如鈴,無舌」者,亦約漢法而知也。云「有秉執而鳴之」者,案《大司馬》云「卒長執鐃」,故知執而鳴之也。又引《司馬職》「鳴鐃且卻」者,欲見軍郤退時鳴之,是止鼓時所用也。
以金鐸通鼓。
鐸,大鈴也,振之以通鼓。《司馬職》曰:「司馬振鐸。」○鐸,待洛反。鈴,音零。
【疏】「以金鐸通鼓」○釋曰:此是金鈴金舌,故曰金鐸,在軍所振。對金鈴木舌者為木鐸,施令時所振。言通鼓者,兩司馬振鐸,軍將已下即擊鼓,故云通鼓也。○注「鐸大」至「振鐸」○釋曰:鐸,大鈴,亦約漢法知之。引《司馬職》者,案彼兩司馬執鐸,所引「司馬振鐸」,即兩司馬也。
凡祭祀百物之神,鼓兵舞、帗舞者。
兵謂於戚也。帗,列五采繒為之,有秉。皆舞者所執。○帗,音拂,劉音弗。
【疏】 「凡祭」至「舞者」○釋曰:上文神祀社祭鬼享,文局不及小神,故此更廣見小神之事,故云凡祭祀百物之神也。云「鼓兵舞帗舞者」,天地之小神,所舞不過此兵舞帗舞二事。案下《舞師》,山川用兵舞,社稷用帗舞。今此小神等,若義近山川者舞兵舞,義近社稷者舞帗舞,故六舞之中唯言此二舞而已。○注「兵謂」至「所執」○釋曰:「兵謂幹戚也」者,案《司兵》云「祭祀授舞者兵」。鄭亦云「授以朱幹玉戚」。必知兵舞是幹戚者,見《禮記.樂記》云「幹戚之舞非備樂」。《祭統》又云「朱幹玉戚,並是大武之舞」。是知兵舞幹戚也。又知「帗舞,列五采繒為之,有秉」者,案《樂師》注「帗,析五采繒」。今靈星,舞子持之,是舉今以曉古,故知之也。
凡軍旅,夜鼓鼜,
鼜,夜戒守鼓也。《司馬法》曰:「昏鼓四通為大鼜,夜半三通為晨戒,旦明五通為發句。」○鼜,千曆反。句,本又作朐,亦作煦,休具反,劉休武反,或況家反。
【疏】「凡軍旅夜鼓鼜」○釋曰:在軍警戒,急在於夜,故軍旅於夜鼓其鼜鼓以警眾也。○注 「鼜夜」至「發句」○釋曰:言鼜者,聲同憂戚,取軍中憂懼之意,故名戒守鼓為鼜也。引《司馬法》曰:「昏鼓四通為大鼜」者,欲取從初夜即為警戒之意,故擊鼓四通,使大憂戚也。云「夜半三通為晨戒」者,警眾豫使嚴備,侵早當行。云「旦明五通為發句」者,旦明五通,晨句之時當發,故云發句也。
軍動,則鼓其眾,
動且行。
【疏】「軍動則鼓其眾」○釋曰:尋常在道,欲行之時所擊之鼓,則上注「五通發句」是也。今別言軍動,則據將臨陳之時,軍旅始動,則擊鼓以作士眾之氣,故曹劌云一鼓作氣。鄭云「動且行」,謂行前向陳時也。
田役亦如之。
【疏】釋曰:田獵圍合之時必擊鼓,象對敵,故《大司馬職》云「鼓遂圍禁」是也。
救日月,則詔王鼓。
救日月食,王必親擊鼓者,聲大異。《春秋傳》曰:「非日月之眚,不鼓。」○眚,生領反。
【疏】「救日」至「王鼓」○釋曰:謂日月食時,鼓人詔告於王擊鼓,聲大異以救之。案《大僕職》云「軍旅田役贊王鼓」。鄭注云:「佐擊其餘面。」又云「救日月食亦如之」。大僕亦佐擊其餘面。鄭既云佐擊其餘面,則非隻兩面之鼓。案:上解祭日月與天神同用雷鼓,則此救日月亦宜用雷鼓,八面,故《大僕》與《戎右》俱云「贊王鼓」,得佐擊餘面也。案莊二十五年《左氏傳》:「夏六月辛未,朔,日有食之,鼓用牲於社,非常也。唯正月之朔,慝未作,日有食之,於是乎用幣於社,伐鼓於朝。」若然,此救日食用鼓,惟據夏四月陰氣未作,純陽用事,日又太陽之精,於正陽之月,被食為災,故有救日食之法也。月似無救理。《尚書.胤征》季秋九月日食,救之者,上代之禮,不與周同。諸侯用幣於社,伐鼓於朝,退自攻責。若天子法,則伐鼓於社。昭十七年,昭子曰「日食,天子伐鼓於社」是也。○注 「救日」至「不鼓」○釋曰:「救日月食,王必親擊鼓者,聲大異」者,言聲大異者,但日月食始見其微兆,未有災驗,故云異也。引《春秋傳》者,亦莊二十五年傳辭。彼傳云:「秋,大水,鼓用牲幹社、於門,亦非常也。凡天災,有幣無牲,非日月之眚不鼓。」譏其為大水用鼓。引之,證其日月得有用鼓法。《春秋》不記救月食者,但日食是陰侵陽、臣侵君之象,故記之;月食是陽侵陰、君侵臣之象,非逆事,故略不記之也。
大喪,則詔大僕鼓。
始崩及窆時也。
【疏】「始崩」及「窆時也」○釋曰:案《大僕職》云:「大喪,始崩,戒鼓,傳達於四方,窆亦如之。」是鄭所據也。
舞師,掌教兵舞,帥而舞山川之祭祀;教帗舞,帥而舞社稷之祭祀;教羽舞,帥而舞四方之祭祀;教皇舞,帥而舞旱暵之事。
羽,析白羽為之,形如帗也。四方之祭祀,謂四望也。旱暵之事,謂雩也。暵,熱氣也。鄭司農云:「皇舞,蒙羽舞。書或為{羽王},或為義。」玄謂皇,析五采羽為之,亦如帗。○暵,呼但反。{羽王},音皇。
【疏】 「舞師」至「之事」○釋曰:云「掌教兵舞」,謂教野人使知之。國有祭山川,則舞師還帥領往舞山川之祀,已下皆然。案《春官.樂師》有六舞,並有旄舞施於辟雍,人舞施於宗廟。此無此二者,但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廟之酎,祭祀之舞亦不得用卑者之子。彼樂師教國子,故有二者,此教野人,故無旄舞、人舞。○注 「羽析」至「如帗」○釋曰:但羽舞用白羽,帗舞用五色繒,用物雖異,皆有柄,其製相類,故云「形如帗」也。云「四方之祭祀謂四望也」,知者,若以四方連百物,則四方不止四望。今單云四方,四望。五嶽、四瀆亦布在四方,故知四方即四望也。云「旱暵之事謂雩也」者,《春秋》所云雩者皆釋旱。又《祭法》云「雩禜,祭水旱」。故知旱暵謂雩祭也。云「暵,熱氣也」者,以其旱時多熱氣,又此暵字以日為形,以漢為聲省,故知暵熱氣也。鄭司農云「皇舞,蒙羽舞」者,先鄭之意,蓋見《禮記.王制》「有虞氏皇而祭」,皇是冕,為首服,故以此皇為鳳皇羽蒙於首,故云蒙羽舞。自古未見蒙羽於首,故後鄭不從之矣。云「書或為{羽王},或為義」者,禮本不同,故或為{羽王},或為義,皆不從之矣。「玄謂皇,析五采羽為之亦如帗」者,鍾氏染鳥羽,象翟鳥鳳皇之羽,皆五采,此舞者所執,亦以威儀為飾。言皇是鳳皇之字,明其羽亦五采,其製亦如帗舞。若然,帗舞、羽舞、皇舞,形製皆同也。
凡野舞,則皆教之。
野舞,謂野人欲學舞者。
【疏】「凡野」至「教之」○釋曰:案《序宮》,舞徒四十人,其數有限。今云「皆教之」者,教雖四十,餘者有能學,皆教之,以待其闕耳。
凡小祭祀,則不興舞。
小祭祀,王玄冕所祭者。興猶作也。
【疏】「小祭」至「祭者」○釋曰:案上文云「凡祭祀百物之神,鼓兵舞帗舞」,又案《司服》云「群小祀,則玄冕。」注云:「群小祀,林澤墳衍四方百物之屬。」如是,則小祭祀有兵舞、帗舞。而云不興舞者,小祭祀雖同玄冕,若外神林澤之等則有舞,若宮中七祀之等則無舞,此文是也。
牧人,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,以共祭祀之牲牷。
六牲謂牛、馬、羊、豕、犬、雞。鄭司農云:「牷,純也。」玄謂牷,體完具。○蕃,音煩。牷,音全。
【疏】「牧人」至「牲牷」○釋曰:云「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」者,阜,盛也。蕃,息也。物謂毛物。言使肥盛蕃息,各有毛物。謂五官各有牛人、羊人、犬人、豕人之等,擇取純毛物者以供牧人,牧人又供與充人,芻之三月以祭祀,故云「以共祭祀之牲牷」也。○注「六牲」至「完具」○釋曰:案《爾雅》所釋六畜,有馬、牛、羊、豕、犬、雞,故鄭依而釋之。案:膳夫供六牲,鄭注云:「始養之曰畜,將用之曰牲。」則此云牲,亦據將用為言也。司農云「牷,純也」,後鄭不從者,《尚書》云犧牷,對犧不得為純色,其純,下文毛之者是也。故玄易之云「牷,體完貝」也。
凡陽祀,用騂牲毛之;陰祀,用黝牲毛之;望祀,各以其方之色牲毛之。
騂牲,赤色。毛之,取純毛也。陰祀,祭地北郊及社稷也。望祀,五嶽、四鎮、四瀆也。鄭司農云:「陽祀,春夏也。黝讀為幽。幽,黑也。」玄謂陽祀,祭天於南郊及宗廟。○黝,於糾反,司農音幽。
【疏】「凡陽」至「毛之」○釋曰:言「凡」,與下陽祀、陰祀、望祀等為目,故云凡以廣之也。○注「騂牲」至「宗廟」○釋曰:騂牲知是赤色者,見《明堂位》「周人騂剛」,《檀弓》云「周人牲用騂」,周尚赤而云用騂,故知騂是赤也。云「毛之,取純毛也」者,對下文云「尨是雜色」,則此經云毛之者,皆是取純毛也。云「陰祀,祭地北郊及社稷也」,並「陽祀祭天於南郊及宗廟」者,但天神與宗廟為陽,地與社稷為陰。案《大宗伯》云「蒼璧禮天,黃琮禮地」,謂圓丘方澤。下云「牲幣各放其器之色」,則昊天與昆侖牲用蒼用黃,四時迎五方天帝,又各依其方色,牲則非此騂牲、黝牲。惟有郊天及宗廟、社稷一等,不見牲色,在此陽祀、陰祀之中可知。案《郊特牲》云「郊之祭也,大報天而主日,兆於南郊,就陽位也。牲用騂」是南郊用騂也。《檀弓》云「殷尚白,周尚赤」,是祭宗廟時赤也。據此而言,則祭天於南郊及宗廟用騂也。《郊特牲》云「社祭土而主陰氣也」,是社稱陰。《孝經緯.鉤命決》云:「祭地於北郊,就陰位。」彼對郊天就陽位,則是神州之神在北郊而稱陰,以是知陰祀中有祭地於北郊及社稷也。不從先鄭「陽祀春夏」者,周祭宗廟,四時同用騂,夏至祭地方澤,牲用黃。春夏迎氣,牲各隨方之色,明不得同用騂,故不從也。又知望祀是四望者,以其言望與四望義同,故知是四望五嶽等也。云「黝讀為幽,幽,黑也」者,以其幽是北方,故從幽為黑也。後鄭先解陰祀,後釋陽祀者,陽祀待先鄭釋訖,隨後破之故也。
凡時祀之牲,必用牷物。
時祀,四時所常祀,謂山川以下至四方百物。
【疏】「凡時」至「牷物」○釋曰:時祀言凡者,山川已下非一,故亦言凡以廣之也。必用牷物者,對上方色是隨其方色,下用尨,尨是雜色,則此牷物者,非方非雜。雖不得隨方之色,要於一身之上其物色須純,其體須完,不得雜也。假令東方或純黃、純黑,南方或純白、純青,皆得也。○注「時祀」至「百物」○釋曰:如時祀是「山川以下至四方百物」者,案《司服》,山川群小祀,林澤四方百物在四望下。此上文云「天地四望」,此時祀又在四望下,又四方山川之等亦依四時而祀,故知時祀是山川至百物,鄭唯據地之時祀。若天之時祀,日月已下亦在此時祀中也。
凡外祭毀事,用尨可也。
外祭謂表貉及王行所過山川用事者。故書毀為甈,尨作龍。杜子春云:「甈當為毀,龍當為尨。尨謂雜色不純,毀謂副辜侯禳毀除殃咎之屬。」○尨,亡江反。貉,莫霸反。甈,丘例反。副,普逼反。辜,音孤。禳,如羊反。
【疏】「凡外」至「可也」○釋曰:外祭毀事,其神非一,故云「凡」以廣之也。○注 「外祭」至「之屬」○釋曰:知外祭中有表貉者,據上文外神之中,已云天地至四方百物,依時而祭者已盡,此別言外祭則外祭,中唯有表貉之等。案《大司馬》,田獵之時,立表而貉祭。《司幾筵》亦云「貉用熊席」。又知外祭中有王行所過山川用事者,案《校人》云:「凡將事於四海山川,則飾黃駒。」《大祝》云:「大會同,過大山川則用事焉。」亦是非常外祭之事。若然,此云尨,校人用黃駒者,從地色黃,亦據尨中有黃色者用之,不必純。注云「毀謂副辜侯禳毀除殃咎之屬」者,此文承子春之下,不言「玄謂」,當是子春所解也。案《宗伯》云「[QRXQ]辜祭四方百物」,而引九門磔禳。又案《小祝職》云「將事侯禳」。皆是禱祈除殃咎非常之祭用尨之類,故引以為證也。
凡祭祀,共其犧牲,以授充人繫之。
犧牲,毛羽完具也。授充人者,當殊養之。周景王時,賓起見雄雞自斷其尾,曰:「雞憚其為犧。」○憚,特旦反。
【疏】「凡祭」至「繫之」○釋曰:牧人養牲,臨祭前三月,授與充人繫養之,故云「凡祭祀,共其犧牲,以授充人繫之」。○注「犧牲」至「為犧」○釋曰:云「犧牲毛羽完具也」者,云犧牲不云牷,則惟據純毛者,而鄭云完具者,祭祀之牲若直牷,未必純犧,若犧則兼牷可知,故鄭以完具釋犧。云「授充人者,當殊養之」者,牧人之牲,未用祭者,總在一處不殊,今將以祭者,則殊別繫養之。云「周景王時」者,此《春秋左氏傳》昭二十二年,「王子朝、賓起有寵於景王,王與賓孟說之,欲立之」。又云:「賓孟適郊,見雄雞自斷其尾,問之,侍者曰:自憚其犧也。遽歸告王,且曰:『雞其憚為人用乎?人異於是。』」注:「犧者,以喻人之有純德,實宜為君。」彼直云「自憚其犧」,不云「雞」,鄭以義增之耳。引之者,證犧是純色之意也。
凡牲不繫者,共奉之。
謂非時而祭祀者。
【疏】「謂非」至「祀者」○釋曰:云「不繫」者,謂若上文凡外祭毀事用尨可也,是非時而祭祀者也。
牛人,掌養國之公牛,以待國之政令。
公猶官也。
【疏】「牛人」至「政令」○釋曰:云「掌養國之公牛,以待國之政令」者,政令,則諸侯所須牛及牧人之事,則供送之也。○注「公猶官也」○釋曰:訓公為官者,恐有公君之嫌,但王家之牛,若公廨之牛故須訓公為官,是官牛也。
凡祭祀,共其享牛、求牛,以授職人而芻之。
鄭司農云:「享牛,前祭一日之牛也。求牛,禱於鬼神,祈求福之牛也。」玄謂享,獻也。獻神之牛,謂所以祭者也。求,終也。終事之牛,謂所以繹者也。宗廟有繹者,孝子求神非一處。職讀為枳,枳謂之杙,可以繫牛。枳人者,謂牧人、充人與?芻,牲之芻。牛人擇於公牛之中而以授養之。○職,戚音特,或餘式反,劉之式反,注枳同。繹,音亦,徐音夕。杙,餘式反,劉餘則反。
【疏】「凡祭」至「芻之」○釋曰:云「凡祭祀」者,祭祀非一,故亦言凡以廣之。云「享牛」者,謂正祭之牛。云「求牛」者,謂繹祭之牛。云「以授職人而芻之」者,謂授充人繫養者也。○注 「鄭司」至「養之」○釋曰:先鄭云「享牛,前祭一日之牛也」者,若以此為祭前一日夕牲時而言,仍是正祭牛,則不應以正祭而云前祭一日。若不據祭祀,以為齊時所食,齊則十日,不應惟止一日而已。其言無據,故後鄭不從也。云「求牛,禱於鬼神、祈求福之牛也」者,案上文「凡牲不繫者共奉之」,謂非時而祭則不繫之,此經授職人繫之,明非禱祈、非時祭者,故後鄭亦不從也。「玄謂享,獻也。獻神之牛謂所以祭者也」者,以其宗伯祭宗廟六者皆云享,則享是正祭可知。破先鄭為前祭一日之牛也。云「求,終也。終事之牛謂所以繹者也」者,今日正祭於廟,明日繹祭在門外之西室,故鄭云「孝子求神非一處」,以解求中為繹祭之牛也。故《郊特牲》云「祭於祊,尚曰求諸遠者與。」是名繹祭為求也。云「職讀為枳」者,凡官皆有職,直云職人,無所指斥,但職枳聲相近,誤為職,故讀從枳。充人置枳,入地之時,枳枳然作聲,故以聲名其官也。云「枳謂之杙」者,《爾雅.釋宮》文,郭注云:「鬘也。」云「枳人者,謂牧人充人與」者,與,疑辭。疑之者,凡牲堪祭祀者,則牛人選入牧人。臨祭之前,牧人乃授充人,充人乃繫養之。今若即以枳人為充人,則隔牧人,故連牧人而言之。明先至牧人,乃至充人,經據後而言之耳。云「牛人擇於公牛之中而以授養之」者,鄭直言養之者,則養者之中,還兼有牧人、充人也。
凡賓客之事,共其牢禮積膳之牛。
牢禮,飧饔也。積,所以給賓客之用,若《司儀職》曰「主國五積」者也。膳,所以間禮賓客,若《掌客》云「殷膳太牢」。○積,子賜反,注同。飧,音孫。
【疏】「凡賓」至「之牛」○釋曰:言「凡賓客」者,謂五等諸侯來朝,兼有臣來聘,皆共牢禮積膳之牛也。○注「牢禮」至「太牢」○釋曰:鄭知牢禮飧饔者,此一經皆謂致與賓客者。下云饗食,是速賓之禮也。案《大行人》、《掌客》皆云:「上公飧五牢,饔餼九牢,五積。侯伯飧四牢,饔餼七牢,四積。子男飧三牢,饔餼五牢,三積。」積之多少,各視飧牢,其膳則五等諸侯皆大牢,故云牢禮飧饔也。云「積所以給賓客之用」者,謂行道之用,《遺人》所云者是也。又引《司徒職》曰「王國五積」者,據上公而言也。云「膳所以間禮賓客」者,謂賓客未去之間致禮也。又引《掌客》云「股膳大牢」,彼注云:「殷,中也,中間未去。」即是間禮賓客也。
饗食、賓射,共其膳羞之牛。
羞,進也。所進賓之膳。《燕禮》,小臣請執冪者與羞膳者,至獻賓而膳宰設折俎。王之膳羞亦猶此。○食,音嗣,下文同。冪,民狄反。折,之設反。
【疏】「饗食」至「之牛」○釋曰:饗者,亨大牢以飲賓,獻依命數。食者,亦亨大牢以食,食禮九舉、七舉、五舉,亦依命數,無酒獻酬耳。皆在於廟以速賓。射者,謂大射及與賓客射於朝。天子諸侯射,先行燕禮,皆有殽俎,故有牛也。云「共其膳羞之牛」者,謂獻賓時宰夫所進俎是也。○注「羞進」至「猶此」○釋曰:引《燕禮》「小臣請執冪者與羞膳者,至獻賓而膳宰設折俎」者,案《燕禮》,立賓後,公卿大夫升就席,小臣阼階下北面請執冪者,與羞膳者。注云:「執冪者,執瓦大之冪也。方圜壺無冪。羞膳者,羞於公,謂庶羞」云云。至主人獻賓,「賓西階上拜,筵前受爵,反位,主人賓右拜送爵。膳宰薦脯醢。賓升筵,膳宰設折俎」。此王與賓饗及賓射,設俎時節及設人無文,故云王之膳羞亦猶此也。若然,饗食有牛俎。至於射禮,天子諸侯皆先行燕禮,其牲猶得有牛者。但天子諸侯雖用燕禮,直取一獻之禮,未旅而行射節。其用牲,則《左傳》云「公當饗」。雖然,燕禮亦用牛,與饗同。若然,云膳羞則庶羞也。不言正俎之牛者,據庶羞而言,其實兼正俎矣。
軍事,共其犒牛。
鄭司農云:「犒師之牛。」○犒,苦報反,注同。
【疏】「軍事共其犒牛」○釋曰:謂將帥在軍牯犒之賜牛,謂之犒牛也。○注「鄭司」至「之牛」○釋曰:案《左氏傳》僖公三十三年,秦師襲鄭,鄭商人弦高將市於周,遇之,以乘韋先牛,十二犒師。雖非已之軍師,亦是犒師之牛,故引以為證也。
喪事,共其奠牛。
謂殷奠、遣奠也。喪所薦饋曰奠。○遣,棄戰反。
【疏】 「謂殷奠遣奠也」○釋曰:喪中自未葬已前無屍,飲食直奠停置於神前,故謂之為奠。朝夕之奠,無尊卑,皆脯醢酒而已,無牲體。殷,大也。唯有小斂、大斂、朔月、月半、薦新、祖奠及遣奠時有牲體。大遣奠非直牛,亦有馬牲耳,故鄭云「謂殷奠遣奠也」。鄭云「喪所薦饋曰奠」,以無屍故也。
凡會同、軍旅、行役,共其兵軍之牛與其牽徬,以載公任器。
牽徬,在轅外免牛也。人御之,居其前曰牽,居其旁曰徬。任猶用也。○徬,薄浪反,注同。
【疏】「凡會」至「任器」○釋曰:會同軍旅兼言行役,謂王行巡守皆六軍從也。云「共其兵車之牛」者,但兵車駕四馬之外,別有兩轅駕牛以載任器者,亦謂之為兵車,故云兵車之牛也。○注 「牽徬」至「用也」○釋曰:云「牽徬,在轅外免牛也」者,上云兵車之牛,據在轅內者;別言「與其牽徬」,故云在轅外免牛也。若然,轅外在前者曰牽,在旁者曰徬,故鄭覆云「人御之,居其前曰牽,居其旁曰徬」。言人御之者,以其在轅外,將御為難,故特言人御之也。云「任猶用也」者,謂在軍所須之器物皆是也。
凡祭祀,共其牛牲之互與其盆簝,以待事。
鄭司農云:「互謂楅衡之屬。盆簝皆器名。盆所以盛血,簝受肉籠也。」玄謂互,若今屠家縣肉格。○互,劉音護,徐音牙。簝,音尞,劉魯討反。盛,音成。縣,音玄。
【疏】 「鄭司」至「肉格」○釋曰:先鄭上文楅衡共為一物,後鄭已不從。合以互與楅衡共一,彌不可。玄謂「互若今屠家縣肉格」,其義可知。但祭祀殺訖,即有薦爓薦,孰何得更以肉縣於互乎?然當是始殺解體未薦之時且縣於互,待解訖乃薦之,故得有互以縣肉也。故《詩》云「或剝或亨,或肆或將」。注云:「肆,陳也。」謂陳於互者也。
充人,掌繫祭祀之牲牷。祀五帝,則繫于牢,芻之三月。
牢,閑也。必有閑者,防禽獸觸齧。養牛羊曰芻。三月,一時,節氣成。
【疏】「充人」至「三月」○釋曰:云「充人掌繫祭祀之牲牷」者,但祭祀之牲,皆體牷具,故以牷言之也。云「祀五帝」者,上云掌繫祭祀之牲牷,則總養天地宗廟之牲。下別言「祀五帝」,則略舉五帝而已。其實昊天及地祗與四望、社稷之等外神,皆繫之也。○注 「牢閑」至「氣成」○釋曰:云「牢,閑也」者,校人養馬謂之閑,此養牛羊謂之為牢。言閑,見其閑衛。言牢,是其牢固。所從言之異,其實一物也。云「必有閑者,防禽獸觸齧」者,案《春秋》有郊牛之口傷,鼷鼠食其角,自外恐更有禽獸觸齧,故鄭總云焉。云「養牛羊曰芻」者,此經云繫於牢芻之,惟據牛羊。若大豕則曰豢,又不繫之矣。云「三月,一時,節氣成」者,釋必以三月之意。案宣三年《公羊》云「帝牲在於滌三月」。何休云:「滌,宮名,養帝牲三牢之處也。三牢者,各主一月,取三月一時,足以充天牲。」是其三月之義也。
享先王,亦如之。
【疏】「享先王亦如之」○釋曰:上經天地外神已別於上,故今以先王亦如之,亦繫於牢,芻之三月也。
凡散祭祀之牲,繫于國門,使養之。
散祭祀,謂司中、司命、山川之屬。國門,謂城門司門之官。鄭司農云:「使養之,使守門者養之。」○散,素但反,注同。
【疏】「凡散」至「養之○釋曰:云「散祭祀之牲」,直言「繫於國門使養之」,不言三月,則或一旬之內而已,不必三月也。案楚昭王問於觀射父曰:「芻豢牲則不必三月,其諸侯祭祀養牲幾何?」對曰:「遠不過三月,近不過浹日。」孔注云:「遠,牛羊豕。近,犬雞之屬。」則諸侯祭祀養牲亦得三月及旬,則天子亦有浹日之義。若然,此散祭祀亦可浹日而已。○注 「散祭」至「養之」○釋曰:鄭知「散祭祀謂司中司命山川之屬」者,見上文陽祀、陰祀、望祀皆云「毛之」,社稷、四望已入毛之科內。下別云凡時祀用牷物,其中無社稷、四望,唯有天神司中、司命以上,地神山川以下。此散祭祀,則上時祀之神也。故知散祭祀是司中以下。言「之屬」者,其中兼有林澤百物之等也。云 「國門謂城門司門之官」者,司門總主王城十二門,皆別有下士及府史胥徒。今養牲者是十二門,而云司門之官者,總官首而言之,其實非司門自養,則先鄭云使守門者養之是也。
展牲,則告牷;
鄭司農云:「展,具也。具牲,若今時選牲也。充人主以牲牷告展牲者也。」玄謂展牲,若今夕牲也。《特牲.饋食之禮》曰:「宗人視牲告充,舉獸尾告備。」近之。○近,附近之近。
【疏】「鄭司」至「近之」○釋曰:先鄭以為選牲時,後鄭不從者,若是選牲時,應在牧人,牧人選訖,始付充人。今既在繫養之下,乃言「展牲則告牷」,明非初選牲,故不從。「玄謂展牲若今夕牲也」者,此舉漢法以況之。又引《特牲禮》者,以其天子禮亡,故舉以言焉。案彼宗人視牲告充,亦謂祭前之夕夕牲時。云「舉獸尾」者,士用兔腊,言獸尾止謂兔也。言「近之」者,彼謂士禮,引證天子法,故云近之。
碩牲,則贊。
贊,助也。君牽牲入,將致之,助持之也。《春秋傳》曰:「故奉牲以告曰:博碩肥腯。」
【疏】「碩牲則贊」○釋曰:上經夕牲時,此經據正祭時。言「碩牲」者,謂君牽牲入廟,卿大夫贊幣而從,皆云「博碩肥腯」。此充人既是養牲之官,當助持牛紖而牽之。○注 「贊助」至「肥腯」○釋曰:鄭知有君牽牲者,見《祭義》云:「君牽牲,穆答君,卿大夫序從。」天子亦當然。又引《春秋傳》者,此《春秋左氏傳》,楚武王侵隨,隨少師請追楚師,季梁止之,曰:「天方授楚,楚之羸,其誘我也。臣聞小之能敵大也,小道大淫。」又云:「今民餒而君逞欲,祝史矯舉以祭,臣不知其可也。」公曰:「吾牲牷肥腯,粢盛豐備,何則不信?」對曰:「夫民,神之主也,是以聖王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。故奉牲以告曰『博碩肥腯』,謂民力之普存也。」 是其事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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