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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十一

Jack 在 二, 06/24/2014 - 22:04 發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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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禮註疏/卷十一

小司徒之職,掌建邦之教法,以稽國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數,以辨其貴賤、老幼、廢疾,凡征役之施舍,與其祭祀、飲食、喪紀之禁令。

稽猶考也。夫家猶言男女也。鄭司農云:「九比謂九夫為井。」玄謂九比者,《冢宰職》出九賦者之人數也。貴謂為卿大夫。賤謂占會販賣者。廢疾謂癃病也。施當為弛。 ○比,毗誌反,注下皆同。施,式氏反。

【疏】 「小司徒」至「禁令」○釋曰:小司徒副貳大司徒之事,大司徒已掌十二教,故此小司徒又掌建邦之教法。言「建」者,非但副貳大司徒,亦得專其事。云「以稽國中及四郊都鄙」者,大司徒掌邦國都鄙,此小司徒亦掌之。稽,考也。故亦考其國中及四郊,但國中與四郊皆是六鄉之民所居也。並言都鄙者,司徒是主土地之官,故亦兼主采地之法。云「之夫家九比之數」者,謂國中及四郊都鄙之內,夫家男女九賦、校比人民之數。云「辨其貴賤、老幼、廢疾」者,辨猶別也。謂別其貴賤、老幼、廢疾,合科役者科役之。云「凡征役之施舍」者,征謂稅之,役謂繇役。施舍者,貴與老幼、廢疾不科役,故言弛也。云「與其祭祀」者,謂鄉中州祭社,黨祭禜,族祭步。飲食者,謂若行鄉飲酒及族食。喪紀者,謂若四閭為族,使之相葬之等。禁令者,祭祀已下皆有禁令,不使失禮法。○注 「稽猶」至「為弛」○釋曰:「夫家猶言男女」者,夫是丈夫,則男也。《春秋傳》曰「云男有室,女有家」。婦人稱家,故以家為女。鄭司農云「九比謂九夫為井」,後鄭不從者,以經掌國中及四郊即是六鄉之內,但鄉與公邑並為溝洫,無井田之法,故後鄭不從。「玄謂九比者,《冢宰職》出九賦者之人數也」者,案《大宰》云「九賦斂財賄:一曰邦中之賦,二曰四郊之賦,三曰邦甸之賦,四曰家稍之賦,五曰邦縣之賦,六曰邦都之賦」,與此文國中四郊都鄙其事相當,故知此九比出九賦者之人數。云「貴謂為卿大夫,賤謂占會販賣者」,鄭解諸文貴賤相對,皆以為貴謂卿大夫,賤謂士,獨此賤為占會販賣者,以其此經論九賦之事。案《大宰》九賦有幣餘之賦,幣餘謂占賣國之斥幣。此經貴與老幼、廢疾皆弛舍無賦,唯此賦當彼幣餘之賦,故為販賣者解之。云「施當為弛」者,《周禮》上下,但言為「弛舍」者,皆經為施字,鄭皆破從弛。

乃頒比灋於六鄉之大夫,使各登其鄉之眾寡、六畜、車輦,辨其物,以歲時入其數,以施政教,行徵令。

登,成也,成猶定也。眾寡,民之多少。物,家中之財。歲時入其數,若今四時言事。○畜,許六反,後「六畜」皆同。

【疏】 「乃頒」至「徵令」○釋曰:言「乃頒比法於六鄉之大夫」者,比法謂若下經「五人為伍,五伍為兩」是也。六鄉大夫皆六命卿為之。小司徒為校比之法,頒與六鄉大夫。又云「使各登其鄉之眾寡六畜車輦」者,眾寡據人民。六畜者,馬、牛、羊、豕、犬、雞。車謂革車及大車。輦,人挽行。又辨其物者,謂辨其家中財物多少,以歲之四時,具錄其數,人小司徒。「以施政教」者,小司徒所施政教,依其數而施行之。云「以行徵令」者,以徵索於民,及所施政令亦據民物等數而行之,故云行徵令也。○注「登成也」至「言事」○釋曰:云「登,成也,成猶定也」者,人畜眾寡,其數不恒,家家條錄,數而比之則得成,故登為成也、定也。云「眾寡,民之多少」者,謂六口已上為多,五口已下為少。云「物,家中之財」者,經既言六畜車輦,下別云辨其物,明物是家中之財。云「歲時入其數,若今四時言事」者,漢承周後,皆四時入其數。今時日役簿皆在於冬,代異時殊,故有革別也。

及三年,則大比,大比則受邦國之比要。

大比,謂使天下更簡閱民數及其財物也。受邦國之比要,則亦受鄉遂矣。鄭司農云:「五家為比,故以比為名,今時八月案比是也。要謂其簿。」

【疏】「及三」至「比要」○釋曰:三年一閏,天道有成。及,至也。每至三年,則大案比戶口。大比之時,則天下邦國送要文書來,入小司徒,故大比則受邦國之比要也。○注 「大比」至「其簿」○釋曰:云「大比謂使天下更簡閱民數及其財物也」者,上經頒比法,每歲之四時,簡閱眾寡及其物等,此經三年大比,並天下邦國而言,故鄭云大比謂使天下更簡閱民數及其財物。鄭不言六畜車輦者,文略,亦簡閱可知。云「受邦國之比要,則亦受鄉遂矣」者,此經但受邦國比要,上經直言頒比法於六鄉,以歲時入其數,不言三年大比,故知此文含鄉遂也,故云亦受鄉遂矣。鄭司農云「五家為比,故以比為名」者,凡言「比」者,是校比之言。但五家為比者,案比之法從少至多,以五家為始,故以比為名。云「今時八月案比是也」者,漢時八月案比而造籍書,周以三年大比,未知定用何月,故司農以漢法八月況之。云「要謂其簿」者,謂若今之造籍,戶口、地宅,具陳於簿也。

乃會萬民之卒伍而用之。五人為伍,五伍為兩,四兩為卒,五卒為旅,五旅為師,五師為軍。以起軍旅,以作田役,以比追胥,以令貢賦。

用,謂使民事之。伍、兩、卒、旅、師、軍,皆眾之名。兩二十五人,卒百人,旅五百人,師二千五百人,軍萬二千五百人。此皆先王所因農事而定軍令者也。欲其恩足相恤,義足相救,服容相別,音聲相識。作,為也。役,功力之事。追,逐寇也。《春秋》莊十八年夏,公追戎於濟西。胥,伺捕盜賊也。貢,嬪婦百工之物。賦,九賦也。鄉之田製與遂同。○卒,子忽反,注及下皆同。別,彼列反。

【疏】 「乃會」至「貢賦」○釋曰:小司徒佐大司徒以掌六鄉,六軍之士出自六鄉,故預配卒伍。百人為卒,五人為伍也。「而用之」者,即軍旅、田役是也。「五人為伍」者,下文云「凡起徒役,無過家一人」。六鄉之內,有比、閭、族、黨、州、鄉,一鄉出一軍,六鄉還出六軍。今言五人為伍者,五家為比,家出一人,則是一比也。在家為比,在軍為伍。伍者,聚也。「五伍為兩」者,在鄉五比為閭,閭二十五家也,在軍伍伍為兩,兩二十五人也。「四兩為卒」者,在鄉四閭為族,族,百家也。在軍四兩為卒,卒,百人也。「五卒為族」者,在鄉五族為黨,黨,五百家。在軍五卒為旅,旅,五百人也。「五旅為師」者,在鄉五黨為州,州二千五百家,在軍亦五旅為師,師亦二千五百人也。「五師為軍」者,在鄉五州為鄉,鄉萬二千五百家,在軍五師為軍,軍亦萬二千五百人也。「以起軍旅」者,謂征伐也。 「以作田役」者,謂田獵役作皆是也。「以比追胥」者,追謂逐寇,胥謂伺捕盜賊。「以令賦貢」者,依鄉中家數而施政令以貢賦之事。○注 「用」至「遂同」○釋曰:「用謂使民事之」者,謂使人為事,即軍旅、田役是也。云「兩二十五人」已下,案:經五人為伍,轉相增數,從五人為伍至五師為軍,數可知也。云「此皆先王所因農事而定軍令者也」者,案《管子》書云「因內政寄軍令」。謂在鄉五家為比,以營農事,比長領之。及其出軍,家出一人,五人為伍,則為伍長領之。在家閭胥領一閭,在軍則為兩司馬領之。在家為族師,在軍為卒長。在家為黨正,在軍為旅師。在家為州長,在軍為師帥。在鄉為大夫,在軍為軍將。自伍長已上,全與此文不同者,鄭君以義言之,非彼正文也。云「欲其恩足相恤」至「音聲相識」,言此者,解因內政寄軍令之意,不使異人間雜於中也。云 「役,功力之事」者,鄭意欲解經文役與田不同也。云「追,逐寇也」,又引《春秋》莊公十八年夏「公追戎於濟西」者,案彼傳,戎侵魯,魯公追之出境。服氏云:「桓公為好,莊公獨不能脩而見侵。濟西,曹地。」《穀梁》云:「其不言戎之伐我,何也?以公之追之,不使戎邇於我也。於濟西者,大之也。」引之者,證追是逐寇也。云「胥,伺捕盜賊也」者,以追既為逐寇,胥為伺捕盜賊可知。云「貢,嬪婦百工之物」者,案:《大宰》九賦之貢有九,此貢獨云嬪婦、百工二者,此六鄉之貢不論地事,則所令之貢亦不及地貢也,故以此二事當之。云「賦,九賦也」者,案《大宰》九賦,一曰邦中,二曰四郊,二者之賦在六鄉之內。此經既論六鄉之賦,不得有三曰邦甸已下。若然,此唯有二賦,而云九賦者,二賦是九賦中物,故總云九賦也。云「鄉之田製與遂同」者,此經之內不見田製,案《遂人職》云:「夫間有遂,遂上有徑。十夫有溝,溝上有畛。百夫有洫,洫上有塗。千夫有澮,澮上有道。萬夫有川,川上有路。」是其遂製也。故云鄉之田製與遂同。案:鄭注遂之軍法如六鄉者,以其遂內不見出軍之法,唯有田製而已,故知遂之軍法如六鄉。若然,彼此各舉一邊,互見為義。

乃均土地,以稽其人民而周知其數。上地家七人,可任也者家三人;中地家六人,可任也者二家五人;下地家五人,可任也者家二人。

均,平也。周猶徧也。一家男女七人以上,則授之以上地,所養者眾也。男女五人以下,則授之以下地,所養者寡也。正以七人、六人、五人為率者,有夫有婦然後為家,自二人以至於十,為九等,七六五者為其中。可任,謂丁強任力役之事者。出老者一人,其餘男女強弱相半,其大數。○徧,音遍。七人以上,時掌反。

【疏】「乃均」至「二人」○釋曰:言「乃均土地」者,以其佐大司徒掌其土地人民之數,故製上地下地等,使得均平,故云均土地也。云「以稽其人民」者,既給土地,則據土地計考其人民可任不可任之事。云「而周知其數」者,而周遍知其人數。云「上地家七人」者,凡給地有九等,此據中地三等,而中地之上所養者七人。云「可任也者家三人」者,七人之中,一人為家長,餘六人在,強弱半,強而可任使者家三人。云「中地家六人」者,此謂中地之中,所養者家六人。云「可任也者二家五人」者,六人之內,一人為家長,餘五人在,強弱半,不可得言可任者二人半,故取兩家並言可任者二家五人。云「下地家五人」者,謂中地之下,所養者五人。云「可任也者家二人」者,五人之內,一人為家長,餘四人在,強弱半,故云可任者家二人。○注「均平」至「大數」○釋曰:云「正以七人、六人、五人為率者,有夫有婦然後為家,自二人以至於十,為九等,七、六、五者為其中」者,案《王制》百畝之分,上農夫食九人,其次食八人,其次食七人,其次食六人,其次食五人。彼言五等,此云七、六、五三等,其人不同,故鄭為九等計之。此經皆云「家」,故鄭云有夫有婦乃成家。從此二人為一等,至十人則為九等。自二人、三人、四人,是下地之三等也;五人、六人、七人,是中地之三等;八人、九人、十人,是上地之三等。此經唯言七、六、五者,據中地之三等,則知有上地、下地之三等,故鄭云七、六、五者為其中。若然,《王制》不云上上之地食十人,又不云其次食四人,其次食三人,其次食二人,直言自九以至五,不言九等者,彼欲取下士視上農夫食九人,自府、史、胥、徒四者,食八人、七人、六人、五人,五等人與此五等農夫相當,故不言其餘四者。又襄公二十五年,楚蒍掩書土田,度山林,鳩藪澤,辨京陵,表淳鹵,數疆潦,規偃豬,町原防,牧隰皋,井衍沃,以授子木,禮也。此九等,是楚之地善惡有九等,與此不同。鄭注《尚書》云:「賦之差,上上出九夫稅,上中出八夫稅。」為九等者,以九州出賦多少不同,有九等,故鄭君以井田美惡為九等計之,非是貢地之差也。云「出老者一人,其餘男女強弱相半,其大數」者,但一家之內二人,至十人或男多女少,或女多男少,不可齊準,今皆以強弱半者,周公設法據其大數,故鄭云其大數也。

凡起徒役,毋過家一人,以其餘為羨,唯田與追胥竭作。

鄭司農云:「羨,饒也。田謂獵也。追,追寇賊也。竭作,盡行。」○毋,音無。羨,錢面反。

【疏】 「凡起」至「竭作」○釋曰:云「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」者,謂起民徒役作之,毋過家一人。「以其餘為羨」者,一家兄弟雖多,除一人為正卒,正卒之外,其餘皆為羨卒。云「唯田與追胥竭作」者,田謂田獵,追謂逐寇,胥謂伺捕盜賊。竭,盡也。作,行也。非直正卒一人,羨卒盡行,以其田與追胥之人多故也。此謂六鄉之內,上劑致,一人為正卒,其餘皆為羨卒。若六遂之內,以下劑致,一人為正卒,一人為羨卒,其餘皆為餘夫,饒遠故也。

凡用眾庶,則掌其政教與其戒禁,聽其辭訟,施其賞罰,誅其犯命者。

命,所以誓告之。

【疏】「凡用」至「命者」○釋曰:言「凡用眾庶」者,則上經所云是也。其眾庶皆是六鄉之民,小司徒主教六鄉,六鄉眾是己民,故用眾庶之時,則掌其政教與其戒禁,又聽斷其賞罰,又誅責犯命者。○注「命所以誓告之」○釋曰:所誓告者,謂若《大司馬》群吏聽誓於陳前,司徒北面以誓之,小子斬牲,左右以徇陳,曰「不用命者斬之」,是其誓告之事也。

凡國之大事,致民;大故,致餘子。

大事謂戒事也,大故謂災寇也。鄭司農云:「國有大事,當徵召會聚百姓,則小司徒召聚之。餘子謂羨也。」玄謂餘子,卿大夫之子當守於王宮者也。

【疏】「凡國」至「餘子」○釋曰:「凡國之大事」者,謂有兵戎之大事,出征之時。云「致民」者,謂有兵戎大事,於六鄉之內發起民徒。云「大故致餘子」者,謂有災寇之事。餘子,卿大夫之子弟。當大故之時,則致餘子與大子,使宿衛也。○注 「大事」至「者也」○釋曰:知大事謂戎事者,見《左氏》成公傳云「國之大事,在祀與戎」。此言致民,明非祭祀,是戎事可知,故云大事謂戎事也。云「大故謂災寇也」者,經云致餘子,明大故非三喪,是水火之災及其兵寇。司農云「餘子謂羨也」者,以其羨卒唯田與追胥竭作乃使之,此經大故,不合使羨,故鄭不從之。 「玄謂餘子,卿大夫之子當守於王宮者也」,知義然者,以經云「大故當宿衛王宮」。案《書傳》云「餘子皆入學」,則餘子不得為羨,是宿衛之人,故云餘子卿大夫之子當守於王宮者也。是破司農之義。

乃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,九夫為井,四井為邑,四邑為丘,四丘為甸,四甸為縣,四縣為都,以任地事而令貢賦,凡稅斂之事。

此謂造都鄙也。采地製井田,異於鄉遂,重立國。小司徒為經之,立其五溝五塗之界,其製似井之字,因取名焉。《孟子》曰:「夫仁政必自經界始。經界不正,井地不均,貢祿不平,是故暴君奸吏必慢其經界。經界既正,分田製祿可坐而定也。」鄭司農云:「井牧者,《春秋傳》所謂井衍沃、牧隰皋者也。」玄謂隰皋之地,九夫為牧,二牧而當一井。今造都鄙,授民田,有不易,有一易,有再易,通率二而當一,是之謂井牧。昔夏少康正虞思,有田一成,有眾一旅。一旅之眾而田一成,則井牧之法先古然矣。九夫為井者,方一里,九夫所治之田也。此製小司徒經之,匠人為之溝洫,相包乃成耳。邑丘之屬相連比,以出田稅。溝洫為除水害。四井為邑,方二里。四邑為丘,方四里。四丘為甸,甸之言乘也,讀如衷甸之甸。甸方八里,旁加一里,則方十里,為一成。積百井,九百夫。其中六十四井,五百七十六夫,出田稅;三十六井,三百二十四夫,治洫。四甸為縣,方二十里。四縣為都,方四十里。四都方八十里,旁加十里,乃得方百里,為一同也。積萬井,九萬夫。其四千九十六井,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,出田稅;二千三百四井。二萬七百三十六夫,治洫;三千六百井,三萬二千四百夫,治澮。井田之法,備於一同。今止於都者,采地食者皆四之一。其製三等:百里之國凡四都,一都之田稅入於王;五十里之國凡四縣,一縣之田稅入於王;二十五里之國凡四甸,一甸之田稅入於王。地事謂農牧衡虞也,貢謂九穀山澤之材也,賦謂出車徒給繇役也。《司馬法》曰:「六尺為步,步百為畝,畝百為夫,夫三為屋,屋三為井,井十為通。通為匹馬,三十家,士一人,徒二人。通十為成,成百井,三百家,革車一乘,士十人,徒二十人。十成為終,終千井,三千家,革車十乘,士百人,徒二百人。十終為同,同方百里,萬井,三萬家,革車百乘,士千人,徒二千人。」○甸,繩證反,出注,注同。夫仁,音扶。少康,詩照反。洫,況逼反。為除,於偽反。乘,繩證反,下同。澮,古外反。

【疏】 「乃經」至「之事」○釋曰:此小司徒佐大司徒掌其都鄙,都鄙則三等采地是也。匠人營溝洫於田,掌其經界,故云乃經土地。經謂為之里數,在土地之中立其里數,謂井方一里,邑方二里之等是也。云「而井牧其田野」者,井方一里,兼言牧地是次田二牧,當上地一井。授民田之時,上地不易,家百畝;中地一易,家二百畝;下地再易,家三百畝。通率三家受六夫之地,一家受二夫,與牧地同,故云井牧其田野。此與下為總目。云「九夫為井」者,井方一里,九夫之田。「四井為邑」者,邑方二里。「四邑為丘」者,丘方四里。「四丘為甸」者,甸方八里,旁加一里則為十里之成。今不言十里成,而言八里甸者,成間有洫,井間有溝,旁加一里者,使治溝洫,不出稅,舉其八里之甸,據實出稅者而言。「四甸為縣」者,縣方十六里。「四縣為都」,都方三十二里。「以任地事」者,謂若《大宰》九職任萬民,謂任役萬民,使營地事。云「而令貢賦」者,貢則九職之貢,賦謂軍賦,出車徒之等。云「凡稅斂之事」者,采地之中,皆為井田之法,一井之田,一夫稅入於官,故云稅斂之事。○注「此謂」至「千人」○釋曰:鄭知此謂造都鄙者,鄉遂公邑之中,皆為溝洫之法,此經為井田之法,故知謂造都鄙也。云「采地製井田,異於鄉遂」者,案《遂人》「夫間有遂」之等是溝洫法,鄉田之製與遂同。此經與《匠人》為井田法,其製與鄉遂不同,故云采地製井田異於鄉遂也。此雖不言異於公邑,公邑亦與遂同,故注《匠人》云「異於鄉遂及公邑」是也。云「重立國,小司徒為經之,立其五溝五塗之界」者,此鄭意匠人於都鄙之中營造溝洫,此小司徒又經之,立五溝五塗之界,則經丘、甸、縣都並據境界而言。但此都鄙是畿內之國,小司徒與匠人共掌之。云「其製似井之字,因取名焉」者,此解經井字。謂正方一里之內,方三百步,百步為一截,縱亦二截,橫亦二截,則為九夫,夫各百步,其中為井字,故云似井字因取名焉,名為井田也。云「《孟子》曰」已下至「坐而定也」者,案《孟子》,滕文公使大夫畢戰問孟子井田之法,孟子對此辭。孟子云經界者,則此經「九夫為井」已下「四縣為都」以上,故引以證之。鄭司農云「井牧者,《春秋傳》所謂井衍沃、牧隰皋者也」,司農引《春秋》者,襄公二十五年,楚蒍掩書土田之事。井衍沃者,衍沃謂上地,下平曰衍,饒沃之地,九夫為一井。牧隰皋者,下濕曰隰,近皋澤之地。司農之意,經有井牧,故引以當之。「玄謂隰皋之地,九夫為牧,二牧而當一井」。今造都鄙,授民田,有不易者家百畝,有一易家二百畝,有再易者家三百畝。「通率二而當一」者,是三家受六夫之地。是隰皋之地,二牧始當一井,故云二而當一。云「是之謂井牧」者,此就足司農之義。云「昔夏后少康在虞思,有田一成,有眾一旅」者,此是哀公元年《左氏傳》,伍員云:「昔過澆滅夏后相,後緡方娠,逃出自竇,歸於有仍,生少康焉,為仍牧正。澆使椒求之,逃奔有虞,為之庖正。虞思於是妻之以二姚,而邑諸綸,有田一成,有眾一旅。」是其事也。言有田一成有眾一旅,則地以上中下為率者,以為其成方十里,九百夫之地,一旅五百夫,故知是通率之。通率之法,正應四百五十人,言一旅,舉成數也,亦容不易者多。云「一旅之眾而田一成,則井牧之法先古然矣」者,鄭言此者,井牧之法自夏而有,非隻於周。云「九夫為井者,方一里,九夫所治之田也」者,一井之內,地有九夫,假令盡是上地不易,家有百畝,中一夫入於公,四畔八夫,家治百畝,尚無九夫所治。況其中或有一易、再易,所取數更少。今鄭云方一里,九夫所治之田,鄭據地有九夫而言,非謂有九家也。云「此製小司徒經之」者,即此文乃經土地是也。云「匠人為之溝洫」者,案《匠人》云:「井間有溝,成間有洫,同間有澮。」是匠人為之溝洫也。云「相包乃成耳」者,司徒立其界,匠人為其溝,相包含乃成其事耳。云「邑丘之屬」者,「之屬」中含有甸及縣都。云「相連比以出田稅」者,從井邑至縣都,從內向外,界相連比,井稅一夫,故言以出田稅。云「溝洫為除水害」者,《尚書.益稷》云「浚畎澮距川」,是其從畎遂溝洫次第入澮入川,故云為除水害也。云「四井為邑,方二里。四邑為丘,方四里。四丘為甸,甸之言乘也」者,欲見甸中出長轂一乘。云「讀如衷甸之甸」者,案哀十七年,「衛侯為虎幄於藉圃,成,求令名者而與之始食焉。大子請使良夫。良夫乘衷甸兩牡,紫衣狐裘而至,袒裘,不釋劍而食。大子數之三罪而殺之」。鄭依此而言也。引之者,證甸得為乘之義。云「甸方八里,旁加一里,則方十里,為一成」者,欲就《匠人》解之。《匠人》云「成方十里」,此言四丘為甸,甸與成,其實一也,故鄭覆解成與甸相表里之意。云「積百井九百夫」者,但一成之內方十里,開方之,得百井,井有九夫,故云九百夫。云「其中六十四井,五百七十六夫,出田稅」者,此就甸方八里而言。八里之內,開方之,八八六十四,故云六十四井。井有九夫,故五百七十六夫。井稅一夫,故云出田稅。云「三十六井,三百二十四夫,治洫」 者,此據甸方八里之外,四面加一里為成而言。成有百井,中央八里,除六十四井,餘有三十六井。井有九夫,故三百二十四夫。治洫,不使稅。鄭言此者,見經四丘為甸據實出稅而言,故不言成也。若然,方里為井,井間有溝,溝廣四尺,深四尺;方十里為成,成間有洫,廣八尺,深八尺。治溝洫者皆不出稅。獨言治洫者,據外而言,其實治溝亦不出稅,總在六十四井之內,以洫言之矣。云「四甸為縣,方二十里」者,甸方八里,縣應方十六里,云方二十里,據通治洫,旁加一里為成而言。云「四縣為都,方四十里」者,縣方二十里,四縣為都,故方四十里。云「四都方八十里」者,自此已上,並據通治洫而言。云「旁加十里,乃得方百里,為一同也」者,案《匠人》「方百里為同,同間有澮」。今言乃得方百里為一同者,就《匠人》為同解之。云「積萬井,九萬夫」者,據百里開方而言。百里者,縱橫各百,一行方一里者百,百行故萬井,一井有九夫,故有九萬夫。云「其四千九十六井,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,出田稅」者,此據從甸方八里出田稅。四甸為縣,縣方十六里,四縣為都,都方三十二里,四都方六十四。里據六十四里之,內開方之縱橫各一里一截,為六十四截;行別有六十四井,六十四行計得四千九十六井;井有九夫,四千九十六井計得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,是實出田稅者。云「二千三百四井二萬七百三十六夫,治洫」者,此據甸方八里,旁加一里為成,是不出稅治洫之夫而言之也。從四成積為一縣,縣方二十里;四縣為都,都方四十里。四都方八十里,開方之,縱橫各一里一截,為八十截。一行八十井,八八六十四,為六千四百井。就里除四千九十六井,其餘二千三百四井在。井有九夫,二千三百四井為二萬七百三十六夫,不出稅,使之治洫也。云「三千六百井,三萬二千四百夫,治澮」者,此據四成為縣,縣方二十里,二十里更加五里,即為大夫家邑也。縣方二十五里,四縣是小都,五十里是六卿之采地。四都為方百里一同,即為三公王子母弟之大都也。但據百里開方之,即為萬井;就萬井之內除去六千四百井,其餘三千六百井在。井有九夫,則為三萬二千四百夫,不出稅,使之治澮。云「井田之法,備於一同」者,案《匠人》云「井間有溝,成間有洫,同間有澮」,是井田之法備於一同也。云「今止於都者,采地食者皆四之一」者,解此四縣為都,據小都五十里而言,是止於都也。以皆采地食者,皆四分之一稅入天子,故云采地食者皆四之一也。案上諸男之地亦四之一,故云采地食者皆四之一。云「其製三等」者,謂家邑、小都、大都。云「百里之國凡四都,一都之田稅入於王」者,百里國謂大都也。四都謂方五十里者。四小都成一大都,一都之田稅入王,其餘三都留自入。云 「五十里之國凡四縣,一縣之田稅入於王」者,五十里之國謂小都。一縣田稅入於王,餘三縣留自入。云「二十五里之國凡四甸,一甸之田稅入於王」者,二十五里之國謂家邑也。四甸之中以一甸之稅入於王,其餘三甸留自入。鄭具言此者,欲見四丘為甸是家邑,據稅於王者而言;四甸為縣是小都,亦據一縣稅入於王者而言;四縣為都是大都,亦據一都稅入於王者而言。故鄭云非田之法備於一同。今止於都者,采地之稅四之一,故以此解之。云「地事謂農牧衡虞也」者,謂采地之中亦有九職。農則三農生九穀,牧則數牧以蕃鳥獸,衡虞則虞衡作山澤之材。九職唯言此三者,以其經言地事,故舉以言之,其餘六者略而不言矣。云「貢謂九穀、山澤之材也」者,此貢還出於農衡,地事既無九職,則貢中亦無九貢也。云「賦謂出車徒、給繇役也」者,以其采地之內,無口賦出錢入天子之法,故以賦為軍賦解之。若然,《大宰》九賦四曰家稍之賦、五曰邦縣之賦、六曰邦都之賦者,謂三等采地之外皆有公邑,公邑之內,口率賦錢,入於王家。但公邑無名,故莀三等之號以表之。故《禮雜問誌》云「稍縣都鄙地有公邑之民,口率出泉於王也。邦國都無口率之賦,唯有軍賦,革車、匹馬、士徒而已」是也,故此鄭引《司馬法》證之。《司馬法》者,齊景公時大夫田穰苴作《司馬法》。至六國時,齊威王大夫等追論古法,又作《司馬法》,附於穰苴。言「畝百為夫」,謂一夫之地方百步。「夫三為屋」,屋,具也,具出穀稅。「屋三為井」者,謂九夫為井,以井字。云「井十為通」者,據一成之內,一里一截,從橫各十截,為行一行,十井十行,據一成一畔通頭,故名井十為一通。「通為匹馬」者,十井之內,井有九夫,十井為九十夫之地;宮室、塗巷三分去一,唯有六十夫地在。不易、一易、再易,通率三夫受六夫之地,三十夫受六十夫之地。唯三十家使出馬一疲霦故云通為匹馬。云「士一人,徒二人」,三十家出三人。士謂甲士,徒謂步卒。云「通十為成,成百井,三百家,革車一乘,士十人,徒二十人」者,一成之內有十通,言三百家者,亦如前通率法。一成之內,地有九百夫,宮室塗巷三分去一,不易、一易、再易通率二而當一,故一成唯有三百家,革車一乘,士十人,徒二十人。此謂天子畿內采地法。鄭注《論語》「道千乘之國」亦引《司馬法》,彼是畿外邦國法。彼革車一乘,甲士三人,步卒七十二人,甲士少,步卒多。此士十人,徒二十人,比畿外甲士多,步卒少,外內有異故也。云「十成為終」者,謂同方百里之內,十里一截,為縱橫各十截,為十行,行別十成。言十成為終,據同一畔終頭而言。云「終千井」者,十成,成百井,故千井三千家,革車十乘,士百人,徒二百人。云「十終為同,同方百里」者,謂之為同者,取象雷震百里所聞同,故名百里為同,故云十終為同。同方百里,萬井也。云「三萬家,革車百乘,士千人,徒二千人」者,所計皆如上一成為法,其餘可知。凡出軍之法,先六鄉;賦不止,次出六遂;賦猶不止,徵兵於公邑及三等采;賦猶不止,乃徵兵於諸侯,大國三軍,次國二軍,小國一軍,此軍等皆出於鄉遂;賦猶不止,則諸侯有遍境出之法,則千乘之賦是也。

乃分地域而辨其守,施其職而平其政。

分地域謂建邦國,造都鄙,製鄉遂也。辨其守謂衡虞之屬。職謂九職也。政,稅也。政當作征。故書域為邦,杜子春云:「當為域。」○政,依注音征。

【疏】「乃分」至「其故」○釋曰:小司徒佐大司徒主土地。言「分地域」者,謂建邦國之等,各有營域遠近疆界。「辨其守」者,謂邦國都鄙之內所有山川,使衡虞守之,故云辨其守也。「施其職」者,謂施民者之職。「平其政」者,天下所有征稅皆均平之。○注「分地」至「為域」○釋曰:鄭知「分地域謂建邦國,造都鄙,製鄉遂」者,案《大司徒職》掌天下土地之圖,周知人民之數,小司徒佐之,明分地域者,亦普及天下也。是以知分地域之中,有畿外邦國、畿內都鄙及六鄉、六遂。鄭雖不言公邑,地域之中亦含有四等公邑可知。云「辨其守謂衡虞之屬」者,以其山林川澤皆使其地之民守之,故其官川衡、林衡、山虞、澤虞之官主當。云「職謂九職」者,此經皆論地事,故知職是九職任萬民者也。云「政,稅也」者,以其經文承九職之下而云平其政者,即是平九職之稅,故云政稅也。但經云政教之政,故云政當作征,以為征字也。云「故書域為邦,杜子春云當為域」者,故書云分地邦,非其義意,故子春還從域。

凡小祭祀,奉牛牲,羞其肆。

小祭祀,王玄冕所祭。○肆,托曆反。

【疏】「凡小」至「其肆」○釋曰:《大司徒》云:「祀五帝,奉牛牲,羞其肆。」今於小祭祀,則小司徒奉牛牲,羞其肆。○注「小祭」至「所祭」○釋曰:案《司服職》云「群小祀則玄冕」。彼注云:「小祭祀,林澤百物。」其於天神亦有小祀,則風師雨師之等。小祭祀既用牛,則王之祭祀無不用牛者。案《酒正》注以六冕差之,絺冕所祭,亦入小祀中,今鄭不言之者,以其社稷五祀於祭饌之事入次祀中,故《宗伯》云「血祭祀社稷、五祀、五嶽」。故於此奉牛牲不言絺冕矣。

小賓客,令野脩道委積。

小賓客,諸侯之使臣。○使,所吏反。

【疏】「小賓」至「委積」○釋曰:案《大司徒職》「大賓客,令野脩道委積」,謂五等諸侯來朝者。此小賓客,諸侯使卿大夫來聘,故小司徒令野脩道委積。《大司徒》注「令,令遺人」,此雖無注,亦與彼同。

大軍旅,帥其眾庶。

帥,帥而致於大司徒。

【疏】「帥帥」至「司徒」○釋曰:案《大司徒職》「大軍旅,以旗致萬民」。明此大軍旅帥其眾庶者,小司徒於六鄉之內,帥其眾庶致與大司徒可知。

小軍旅,巡役,治其政令。

巡役,小力役之事則巡行之。○行,下孟反。

【疏】「小軍」至「政令」○釋曰:案大司徒大軍旅、大田役,而治其徒庶之政令,故此小軍旅、巡役,小司徒治其政令。○注「巡役」至「行之」○釋曰:此經小軍旅謂使臣征伐,對大軍旅天子親行。此經巡役文承小軍旅下,故知小功役之事則巡行之。若大功役,則大司徒巡行之。

大喪,帥邦役,治其政教。

喪役,正棺、引窆、復土。○窆,彼驗反。劉補鄧反。復,劉音福,一音服。

【疏】「大喪」至「政教」○釋曰:云「大喪」者,謂王喪。「帥邦役」者,邦,國也。帥領國民,謂六鄉眾庶役使之事,因即治其政教。○注 「喪役」至「復土」○釋曰:鄭解經大喪所役,不據初死,以其初死所役無多,故據葬時而言。言「正棺」者,謂若七月而葬朝廟之時,正棺於廟。引謂葬時引柩車自廟至壙。窆謂下棺於坎,天子六紼四碑,背碑挽引而下棺。云「復土」者,掘坎之時,掘土向外,下棺之後,反復此土,以為丘陵,故云復土也。

凡建邦國,立其社稷,正其畿疆之封。

畿,九畿。

【疏】「凡建」至「之封」○釋曰:言「邦國」者,謂立畿外諸侯邦國。「立其社稷」者,諸侯亦有三社、三稷,謂國社、侯社、勝國之社,皆有稷配之。言立其社稷,謂以文書法度與之,不可國國身往也。「正其畿疆」者,謂九畿畿上皆有疆界封樹以為阻固也。○注「畿九畿」○釋曰:案《司馬》,除王畿以外仍有九畿,謂侯、甸、男、采、衛、要,以內六服為中國,其外更言夷、鎮、蕃三服為夷狄。王畿四面皆有此九畿,相去各五百里,故云畿謂九畿。

凡民訟,以地比正之;

鄭司農云:「以田畔所與比,正斷其訟。」○斷,丁亂反。

地訟,以圖正之。

地訟,爭疆界者。圖謂邦國本圖。

【疏】「凡民」至「圖正之」○釋曰:民訟,六鄉之民有爭訟之事,是非難辨,故以地之比鄰知其是非者,共正斷其訟。地訟,以圖正之。○注「地訟」至「本圖」○釋曰:言「地訟爭疆界」者,謂民於疆界之上橫相侵削者也。「圖謂邦國本圖」者,凡量地以製邑,初封量之時,即有地圖在於官府,於後民有訟者,則以本圖正之。

歲終,則考其屬官之治成而誅賞,

治成,治事之計。○治,直吏反,注「治成」反下文同。

【疏】「歲終」至「誅賞」○釋曰:歲終者,謂周之歲終,建亥之月。「則考其屬官之治成」者,屬官謂教官六十。成謂計簿。正所治計會文書。「而誅賞」者,據其考狀,有罪則誅責之,有功則賞之。○注「治成治事之計」○釋曰:知治成是治事之計者,案《宰夫職》「歲計言會,月計言要,日計言成」,故知此成是治事之計也。

令群吏正要會而致事。

【疏】釋曰:云「令群吏正要會」者,群吏謂當職六十官。此亦是歲終之時正要會而致事者。上經成據日小成之計,此言要會,謂是月計、歲計總為簿書,而致其事之功狀,以待考也。

正歲,則帥其屬而觀教灋之象,狥以木鐸曰:「不用灋者,國有常刑。」令群吏憲禁令,脩灋糾職以待邦治。

憲,表縣之。

【疏】 「正歲」至「邦治」○釋曰:大司徒以正月之吉始和十二教之等,正歲建寅之月懸之。此小司徒佐大司徒,於正歲懸教象之時,率其六十官之屬,於雉門之外而觀教法之象也。「徇以木鐸」已下者,謂觀教象之時,恐閽人雜合,不聽用其教,而徇行振以木鐸,使靜聽之。告之曰:「不用法者,國有常刑。」言此者,使人懼而用之。又「令群吏憲禁令」者,謂禁人使行不為非。憲謂表懸之也,謂若小宰懸禁令文書使百官用。云「修法糾職」者,謂修其法製,糾察職事。「以待邦治」者,以待國家有治則供之。○注「憲表縣之」○釋曰:此「憲」與「布憲」之字同,彼是表縣刑禁以示人,此憲亦是將以示人,故云「憲,表縣之」也。

及大比六鄉四郊之吏,平教治,正政事,考夫屋及其眾寡、六畜、兵器,以待政令。

四郊之吏,吏在四郊之內主民事者。夫三為屋,屋三為井,出地貢者三三相任。

【疏】「及大」至「政令」○釋曰:言「及大比」者,亦是三年大校比戶口。云「六鄉四郊之吏」者,謂是六鄉之內,比長、閭胥已上,布列在於四郊。云「平教治」者,以其三年大比之時,大黜陟之禮,故斷其教治文書。「正政事」者,復須正直其政事公狀。「考夫屋」者,考練其三夫為屋,出地貢之時以相保任,不得隱誤。「及其眾寡」者,謂人民多少。「六畜兵器」者,謂民之資生及征伐之器。「以待政令」者,以待國家政令,所須則供之也。○注 「四郊」至「相任」○釋曰:「四郊之吏,吏在四郊之內主民事者」,遠郊之外為六遂,內為六鄉。六鄉之民非直在城中,亦在四郊,故比長、閭胥六鄉之吏等布在四郊之內,主民事者也。云「三夫為屋,屋三為井」者,鄉遂之吏既不為井田,而為溝洫之法,今云夫三為屋、屋三為井者,以其溝洫雖為貢,出貢之時,亦三三相保任以出穀稅,故鄭云「出地貢者三三相任」也。一井之內九夫,三夫為屋,是一屋三夫,自相保任,故云三三相任,據一井而言也。似一井田之法亦八家鋤一夫,稅入於公,相保任以出穀者也。

鄉師之職,各掌其所治鄉之教,而聽其治。

聽謂平察之。○治,直吏反,下「六鄉之治」同。

【疏】「鄉師」至「其治」○釋曰:云「各掌其所治鄉之教」者,鄉師四人,其鄉有六,二人共主三鄉,故言各掌其所治鄉之教也。云「而聽其治」者,自鄉大夫以下至伍長,各自聽斷其民。今鄉師又聽其治者,恐鄉官有濫失,審察之,故鄭云聽謂平察之。

以國比之灋,以時稽其夫家眾寡,辨其老幼、貴賤、癈疾、馬牛之物,辨其可任者與其施舍者,掌其戒令糾禁,聽其獄訟。

施舍,謂應復免,不給繇役。○復,音福。

【疏】 「以國」至「嶽訟」○釋曰:云「以國比之法」者,案《小司徒職》云:「九比之數,以辨其貴賤、老幼、癈疾。」此鄉師以小司徒國比之法。云「以時稽其夫家眾寡」者,謂四時稽考其夫家男女眾寡多少。云「辨其可任」者,謂上地家七人,可任者家三人之等。云「與其施舍」者,鄭云謂應復免不給繇役,即上云癈疾老幼者是也。

大役,則帥民徒而至,治其政令;既役,則受州里之役要,以考司空之辟,以逆其役事。

而至,至作部曲也。既,已也。役要,所遣民徒之數。辟,功作章程。逆猶鉤考也。鄭司農云:「辟,法也。」○辟,婢亦反。

【疏】 「大役」至「役事」○釋曰:言「大役」者,謂築作堤防、城郭等。大役使其民,鄉師則於當鄉之內帥民徒而至。至謂至作所也。云「治其政令」者,於所帥民徒之中政令也。云「既役,則受州里之役要」者,所役之民出於州里,今欲鉤考作所功程,須得所遣民徒本數,故云既役則受州里之役要。役要,則役人簿要。云「以考司空之辟」者,辟謂功程。司空主役作,故將此役要以鉤考司空之功程。云「以逆其役事」者,逆則鉤考也。鉤考役事者,恐有濫失。○注「而至至作部曲也」至「法也」○釋曰:云「而至,至作部曲也」者,所營作之處皆有部曲分別,故云部曲也。云「辟,功作章程」者,功作之事,日日錄其程限,謂之章程。「鄭司農云:「辟,法也」,考功作章程則是法,於義得通,故引之在下。

凡邦事,令作秩敘。

事,功力之事。秩,常也。敘猶次也。事有常次,則不逼匱。○逼,鄙力反。匱,其位反。

【疏】「凡邦」至「秩敘」○釋曰:邦,國也。凡國家有功作之事,故云邦事也。「令作秩敘」者,秩,常也。功作之處皆出政令,使多少有常,事有次敘,故云令作秩敘。○注「事功」至「逼匱」○釋曰:言「事有常次,則不逼匱」者,謂營作之事,多少有常,事有次敘,則民不為偪迫,又不匱乏,故云不偪匱。

大祭祀,羞牛牲,共茅蒩。

杜子春云:「蒩當為菹。以茅為菹,若葵菹也。」鄭大夫讀蒩為藉,謂祭前藉也。《易》曰:「藉用白茅,無咎。」玄謂蒩,《士虞禮》所謂「苴刌茅,長五寸,束之」者是也。祝設於幾東席上,命佐食取黍稷,祭於苴,三,取膚祭,祭如初。此所以承祭,既祭,蓋束而去之。《守祧職》云「既祭藏其隋」是與?○蒩,子都反,一音子餘反,或云:「杜側魚反,鄭將呂反。」菹,側魚反。藉,如字,下皆慈夜反。苴,子都反,又將呂反。刌,音忖。而去,羌呂反。祧,他彫反。隋,戚籲恚反,劉相恚反。與,音餘。

【疏】「大祭」至「茅蒩」○釋曰:案《大司徒職》云「奉牛牲」,此又云「羞牛牲」者,鄉師佐大司徒,故此云羞牛牲也。云「共茅蒩」者,案《甸師職》「共蕭茅」,彼直共茅與此鄉師,鄉師得茅,束而切之,長五寸,立之祭前以藉,祭故云茅蒩也。○注「杜子」至「是與」○釋曰:「杜子春云:蒩當為菹,以茅為菹,若葵菹」者,但茅草不堪食,故後鄭不從。鄭大夫讀蒩為藉,謂祭前藉,此後鄭從之。又引《易》曰「藉用白茅,無咎」者,《大過》初六爻辭。引之者,證蒩為藉之義。「玄謂蒩,《士虞禮》所謂苴刌茅,長五寸,束之者是也」,引之者,欲見其蒩為祭之藉。此增成鄭大夫之義。又云「祝設於幾束」至「所以承祭」,解所以藉祭之意。云「既祭蓋束而去之」,並引《守祧職》者,欲見此是祭神之餘,不可虛棄,必當藏之。所藏者,即《守祧職》「既祭,藏其隋」是也。言隋者,謂祭黍稷三,及膚祭如初,皆隋減以祭之,故名為隋。以其無正文,故言「蓋」、「與」以疑也。

大軍旅、會同,正治其徒役與其輂輦,戮其犯命者。

輂,駕馬。輦,人免行,所以載任器也,止以為蕃營。《司馬法》曰:「夏后氏謂輦曰餘車,殷曰胡奴車,周曰輜輦。輦,一斧、一斤、一鑿、一梩、一鋤。周輦加二版二築。」又曰:「夏后氏二十人而輦,殷十八人而輦,周十五人而輦。」故書輦作連。鄭司農云:「連讀為輦。」○輂,九玉反。人免,音晚。梩,里其反。

【疏】 「大軍」至「命者」○釋曰:云「大軍旅」者,謂王行征伐。云「大會同」者,謂王於國外與諸侯行時會殷同也。云「正治其徒役」者,謂六軍之外別有民徒使役,皆出於鄉,故鄉師治其徒役。云「與其輂輦」者,輂,駕馬所以載輜重;輦,所以載任器。亦鄉師治之,故云與其輂輦也。云「戮其犯命」者,謂徒役之中有犯教命者,亦鄉師刑戮之。○注「輂駕」至「為輦」○釋曰:知輂是駕馬者,以其輦是人免行,故輂是駕馬可知。知輂不駕牛者,以其牛唯駕大車、柏車等。云「所以載任器也」者,謂任使之器,則《司馬法》所云者是也。引《司馬法》曰「夏后氏謂輦曰餘車,殷曰胡奴車」者,胡則北狄是也。周曰輜輦,以其載束輜重。云「一梩」者,或解以為插也,或解以為鍬也,鍬、插亦不殊。云「周輦加二版二築」者,築者,築杵也,謂須築軍壘壁。又曰「夏后氏二十人而輦」以下,亦是《司馬法》文。以上說所載任器,以下說免人多少。前代寬質,無版築,免人多;後代挾劣,加版築,免人少。引之者,證周輦即此經輦,一也。又並見所載之器。

大喪用役,則帥其民而至,遂治之。

治謂監督其事。

【疏】「治謂監督其事」○釋曰:言「大喪用役」,謂若喪時免六引之等等。鄉之大夫既主鄉民,役用鄉民之時,鄉師遂治之。云「治謂監督」者,謂監當督察其事。

及葬,執纛以與匠師御匶而治役。

匠師,事官之屬,其於司空,若鄉師之於司徒也。鄉師主役,匠師主眾匠,共主葬引。《雜記》曰:「升正柩,諸侯執綍五百人,四綍,皆銜枚,司馬執鐸,左八人,右八人,匠人執翿以御柩。」天子六引,禮依此云。鄭司農云:「翿,羽葆橦也。《爾雅》曰:『纛,翳也。』以指摩免之役,正其行列進退。」○纛,桃報反,劉音毒。匶,音舊。綍,音弗。翿,劉音桃,戚徒報反。羽,音雨。幢,直江反。行,戶剛反,下「行列」同。

【疏】「及葬」至「治役」○釋曰:言「及葬」者,及至葬,引向壙。「執纛」者,纛謂葆幢也。鄉師執葆幢,卻行在柩車之前,以與匠師御柩。謂在路恐有傾覆,故與匠師御正其柩。「而治役」者,亦謂監督役人也。○注 「匠師」至「進退」○釋曰:「匠師,事官之屬」者,以其事官是主工匠之職,此官又名匠師,故知匠師事官之屬官也。云「其於司空若鄉師之於司徒也」者,地官之考稱鄉師,春官之考稱肆師,秋官之考稱士師,唯有天官之考稱宰夫,夏官之考稱軍司馬,自外皆稱師。此經鄉師是司徒考,明匠師亦是司空考,故云其於司空若鄉師之於司徒。案《天官》注「冬官亡,未聞其考」,此云匠師冬官考者,彼據《冬官》亡,故云未聞其考;此據匠師與鄉師相對,以義約之,故云匠師冬官考也。云「鄉師主役,匠師主眾匠,共主葬引」者,冬官亡,雖無文,以其主匠,即知共葬也。《雜記》曰「升正柩」者,案:彼注謂將葬朝於袒,正棺於廟。云「諸侯執綍五百人」,鄭彼注云:「一黨之民。」云「四綍皆銜枚」者,謂引之時,銜枚所以止讙囂。云「執鐸,左八人,右八人」者,謂夾柩車,匠師執翿羽葆幢,此諸侯之禮。引之者,以天子無文,引以況天子之法。案彼鄭注 「天子千人與」,言執翿羽葆幢者,彼文唯有執翿,無羽葆幢之言,今云「羽葆幢」者,鄭因釋翿是羽葆幢。又引「《爾雅》曰:纛,翳也,以指麾免柩之役,正其行列進退」者,天子六紼,千人免之。執翿者,柩車恐傾側,執翿者指麾免柩之役人。役人,治喪者。使柩車令不傾側。又千人免柩,以持六紼,恐行列進退失所,皆以翿指麾之,故云正其行列進退也。《雜記》諸侯禮,匠人執翿,此天子禮,鄉師執翿,尊卑不同也。

及窆,執斧以涖匠師。

匠師主豐碑之事,執斧以涖之,使戒其事。故書涖作立。鄭司農云:「窆謂葬下棺也。《春秋傳》曰:『日中而塴。』《禮記》所謂封者。立讀為涖,涖謂臨視也。」○塴,補鄧反。封,彼驗反。

【疏】「及窆」至「匠師」○釋曰:及,至也。窆是下棺也。至壙下棺之時,鄉師執斧以涖匠師。匠師主眾匠,恐下棺不得所,須有用斧之事,故執斧以臨視之。○注「匠師」至「視也」○釋曰:云「匠事主豐碑之事」者,案《檀弓》云「公室視豐碑,三家視桓楹」。鄭彼注: 「天子斫大木為之。」豐,大也。天子六綍四碑,前後各一碑,各重鹿盧,兩畔各一碑,皆單鹿盧。天子千人,分置於六紼,皆背碑負引,擊鼓以為縱舍之節。匠師主當之,故云匠師主豐碑之事也。云「執斧以涖之,使戒其事」者,鄉師執斧以臨之者,恐匠師不戒其事,須有用斧之處,故執斧助之,使匠師戒其事。又云「故書涖作立」者,於義無取,後鄭讀還從涖。司農云「窆謂葬下棺也」者,《三禮》及諸文但言窆者,皆是下棺,故引《春秋傳》也。案《左氏》昭十二年三月,「鄭簡公卒。將葬,司墓之室有當道者,毀之則朝而塴,弗毀則日中而塴。子大叔請毀之,子產遂不毀,日中而葬」。又引《禮記》「所謂封者」,案《王制》「庶人縣封而葬」,《喪大記》亦云「以鼓封」,皆為封字。塴、封及此窆字雖異,皆是下棺之事。云「立讀為涖,涖謂臨視也」者,謂臨視匠師也。

凡四時之田,前期,出田灋于州里,簡其鼓鐸、旗物、兵器,脩其卒伍。

田法,人徒及所當有。

【疏】「凡四時」至「卒伍」○釋曰:言「四時之田」者,謂春蒐、夏苗等。凡田獵,人徒等皆出於州里,故未田獵之前,須鼓鐸旗物之器,故預簡閱。云「修其卒伍」者,謂百人為卒,五人為伍,皆須修治,預為配當。○注「田法人徒及所當有」○釋曰:云「人徒」者,即經「卒伍」是也。「及所當有」者,則經「鼓鐸、旗物、兵器」是也。

及期,以司徒之大旗致眾庶,而陳之以旗物;辨鄉邑而治其政令刑禁,巡其前後之屯,而戮其犯命者,斷其爭禽之訟。

司徒致眾庶者,以熊虎之旗,此又以之,明為司徒致之。大夫致眾,當以鳥隼之。陳之以旗物,以表正其行列。辨,別異也。故書巡作述,屯或為臀。鄭大夫讀屯為課殿,杜子春讀為在後曰殿,謂前後屯兵也。玄謂前後屯,車徒異部也。今書多為屯,從屯。○斷,丁亂反。明為,於偽反。下「為州長」、「為鄉大夫」、「為州黨」同。隼,雖允反。,音餘。別,彼列反。殿,都遍反,下同。

【疏】 「及期」至「之訟」○釋曰:云「及期」者。謂至田獵之期日。云「以司徒之大旗致眾庶」者,鄉師為司徒致眾庶,故還用司徒之大旗。言致眾庶者,謂植旗期民於其下。云「而陳之以旗物」者,陳列眾庶之時,亦植旗於行首。云「辨鄉邑」者,田獵之時,非直有六鄉之眾,亦有公邑之民,分別之。云「而治其政令刑禁」者,鄉師治其民庶政令及刑禁等。云「巡其前後之屯」者,謂兵眾屯聚,各有車徒,各於前後而巡行之。「而戮其犯命者」,但民庶之等各有軍將教命,犯命者則戮之。又云「斷其爭禽之訟」者,田獵得大獸公之,小禽私之,有爭禽之訟,鄉師斷之。○注「司徒」至「從屯」○釋曰:云「司徒致眾庶者,以熊虎之旗」者,《司常職》云「熊虎為旗」,此經云司徒大旗,故知司徒自致眾庶,以熊虎為旗也。云「此又以之,明為司徒致之」者,此,鄉師也。經云以司徒大旗,明用司徒大旗,故知為司徒致之也。云「大夫致眾當以鳥隼之」者,案《司常》陳九旗之次云「日月為常,交龍為旗,通帛為斿,雜帛為物,熊虎為旗,鳥隼為」,又云「孤卿建斿,大夫士建物」,大司徒既是卿官,尋常建斿,在軍建熊虎。鄉師既是大夫官,尋常建物在斿下,明在軍當以鳥隼之,在熊虎下可知。云「鄭大夫讀屯為課殿」者,未知鄭大夫所讀更出何文。或謂當時俗有課殿之語,故讀從之。云「杜子春讀為在後曰殿」 者,謂軍在前曰啟,在後曰殿。云「謂前後屯兵也」者,屯兵則是殿兵也。「玄謂前後屯,車徒異部也」者,謂《大司馬》云「險野,人為主;易野,車為主」,是車徒異部也。云「今書多為屯,從屯」者,謂故書之內為殿者少,為屯者多,以多言之,宜從屯。

凡四時之徵令有常者,以木鐸狥於市朝。

徵令有常者,謂田狩及正月命脩封疆,二月命雷且發聲。○朝,直遙反,下同。

【疏】「凡四」至「市朝」○釋曰:云「凡四時徵令有常」者,鄉師各於其鄉內以木鐸警,戒巡於市朝,使民知之。○注 「徵令」至「發聲」○釋曰:「徵令有常」者,謂田狩。春蒐、夏苗、秋獮、冬狩,四時田獵,獨言狩者,略舉冬言之。云「及正月命脩封疆」者,案《月令》,孟春之月,命脩封疆,謂田之界分也。云「二月命雷且發聲」者,案《月令》仲春之月,「先雷三日,奮木鐸以令兆民曰:『雷將發聲,有不戒其容止者,生子不備,必有凶災。』」言此等政令皆有常時,故引之以證徵令有常者也。

以歲時巡國及野,而賙萬民之囏阨,以王命施惠。

歲時者,隨其事之時,不必四時也。囏阨,饑乏也。鄭司農云:「賙讀為周急之周。」○囏,古艱字,本亦作艱。

【疏】「以歲」至「施惠」○釋曰:以歲之困阨之時,鄉師巡於國及至野外,周給萬民之有囏阨者。云「以王命施惠」者,言於其時,以王命施布恩惠於下民也。○注「歲時」至「之周」○釋曰:言「歲時者,隨其事之時,不必四時也」者,鄭知不是四時者,以其囏阨是非常之事,故不得為四時解之。鄭司農云:「賙讀為周急之周」者,讀從《論語》「周急不繼富」之周。

歲終,則者六鄉之治,以詔廢置。

【疏】釋曰:云「歲終」者,謂周之季冬。云「則考六鄉之治」者,謂鄉師責其治政文書,考其功過。云「以詔廢置」者,有功則置之,有過則廢之,詔,告也。告王與冢宰廢置之。

正歲,稽其鄉器,比共吉凶二服,閭共祭器,族共喪器,黨共射器,州共賓器,鄉共吉凶禮樂之器。

吉服者,祭服也。凶服者,弔服也。比長主集為之。祭器者,簠簋鼎俎之屬,閭胥主集為之。喪器者,夷槃、素俎、楬豆、共軸之屬,族師主集為之。此三者民所以相共也。射器者,弓矢楅中之屬,黨正主集為之,為州長或時射於此黨也。賓器者,尊俎笙瑟之屬,州長主集為之,為鄉大夫或時賓賢能於此州也。吉器若閭祭器者也,凶器若族喪器者也,禮樂之器若州黨賓射之器者也。鄉大夫備集此四者,為州黨族閭有故而不共也。此鄉器者,旁使相共,則民無廢事,上下相補,則禮行而教成。○楬,苦瞎反。共,九勇反。軸,音逐。楅,音福,又音逼。

【疏】 「正歲」至「之器」○釋曰:「正歲稽鄉器」者,此一句與下為總目。正歲謂建寅之月。稽,考也。鄉師各自考校當鄉之器服。云「此共吉凶二服」者,五家為比,比長一人,主集合五家相共吉凶二服。云「閭共祭器」者,二十五家為閭,閭胥一人,主集合祭器使相共。云「族共喪器」者,百家為族,族師一人,主集合喪器使相共。云「黨共射器」者,五百家為黨,黨正一人,主集合射器,以共州長之射。云「州共賓器」者,二千五百家為州,州長一人,主集合賓器,以共鄉大夫行鄉飲酒之禮。云「鄉共吉凶禮樂之器」者,萬二千五百家為鄉,鄉大夫主集此四器,恐州黨已下有故不能自共,即旁相共也。○注 「吉服」至「教成」○釋曰:云「吉服者祭服也」者,當比內無祭事,其於族祭酺、黨祭禜、州祭社之等,無過用朝服。又知凶服是弔服者,若人衰裳是常服,主人自共,其弔服是暫服,可以相共,故知是弔服。其庶人弔服,無過素冠與深衣而已。云「比長主集為之」者,雖五家之內亦當有官首,若非比長主集,民不自課,故知比長主集為之。云「祭器者簠簋」者,案《特牲》同姓用簋,《少牢》皆用敦,同姓者乃用簋。今言簋者,況義耳。云「喪器者,夷槃」者,案《喪大記》,士並瓦盤,大夫乃用夷盤。今庶人實不得用夷盤,引之者,以況喪器,非謂庶人得用夷盤也。云「素俎楬豆」者,案《士喪禮》,小斂有素俎,大斂有楬豆,兩籩無縢。此不言籩無縢者,文略也。云「共軸之屬」者,案《既夕禮》,士朝廟用共軸以載柩,此庶人,無共軸。引之者,亦以況義。知非族內有大夫士得用夷盤共軸者,以其大夫自有祿位,不在共限,故知引以況義。不言棺槨,亦主人自共之也,故《閭師》云「不樹者無槨」。此三者,並是罰物所為。知者,案《載師職》云「宅不毛者有里布,田不耕者有屋粟」。鄭玄云:「罰之以共吉凶二服及喪器。」鄭不云祭器,文略,有祭器可知。鄭知必用罰物,不用官物為之者,以其不為官事,明不用官物可知。云「射器者,弓矢楅中之屬」者,案《鄉射》、《大射》皆云執張弓,挾乘矢,楅在庭中。射訖,命弟子取矢置幹楅,以八算置於中。士則鹿中之等是也。云「之屬」者,之屬中容有侯、乏等。云「為州長或時射於此黨也」者,一州管五黨,州長春、秋二時射於序學,要在一黨之中,故云或時射於此黨。又云「賓器者尊俎笙瑟之屬」者,案《鄉飲酒》,三年貢士之時,行飲酒之禮,即有酒尊俎實,二人鼓瑟在堂,笙入在於堂下,故言尊俎笙瑟。言之屬者,更有籩豆之等。云「為鄉大夫或時賓賢能於此州也」者,一鄉管五州,鄉大夫行鄉飲禮之時,必在一州之內,此州則共之,故云或時賓賢能於此州也。云「吉器若閭祭器者也,凶器若族喪器者也」者,以其鄉大夫備集此四器,恐閭族已下有故不得自共,故知還是閭、族、黨、州所當共者也。故云吉器若閭祭器者也,凶器若族喪器者也。云「禮樂之器若州黨賓射之器」者,連州黨並言之者,以其州黨射器、賓器二者,皆有禮器樂器,故州黨並言之。自射器已下,皆為國行禮,得官物所為,不出民物。故《酒正》云「凡為公酒者亦如之」。注云:「謂鄉射飲酒以公事作酒者,亦以式法及酒材授之,使自釀之。」酒材尚得公物,明此器等亦出官物可知,以其為官行禮故也。云「上下相補」者,自比共吉凶二服,至州共賓器已上,是下之相補;鄉共吉凶禮樂之器者,是上之相補,故云上下相補。云「禮行而教成」者,庶民乏於財物,闕於禮義,教化不成。今以器服共之,即禮行而教成也。

若國大比,則考教、察辭、稽器、展事,以詔誅賞。

考教,視賢能以知道藝與不。察辭,視吏言事知其情實不。展猶整具。

【疏】「若國」至「誅賞」○釋曰:「若國大比」者,謂三年大比之時,則鄉師考教學之官,知其道藝進不。云「察辭」者,視官中之吏辭之虛實。云「稽器」者,謂考鄉中禮、樂、兵器之等。云「展事」者,謂行事展省視之,知其善惡,詔告之在上。善者賞之,惡者誅之。

鄉大夫之職,各掌其鄉之政教禁令。

鄭司農云:「萬二千五百家為鄉。」

【疏】「鄉大」至「禁令」○釋曰:六鄉大夫各掌其鄉之政令及十二教,與五禁號令皆掌之。○注「鄭司」至「為鄉」○釋曰:案上文五州為鄉,故知萬二千五百家為鄉。

正月之吉,受教灋于司徒,退而頒之于其鄉吏,使各以教其所治,以考其德行,察其道藝。

其鄉吏,州長以下。○治,直吏反,下「考治」、下「治所」、「治處」同。行,下孟反,下及注「德行」之行、「六行」皆同。

【疏】 「正月」至「道藝」○釋曰:言「正月之吉」者,謂建子之月,月朔之日。云「受法於司徒」者,謂若《大司徒職》十二教已下,其法皆受於司徒而來。云「退而頒之於其鄉吏」者,謂已於司徒受得教法,遂分與州長已下至比長。云「使各以教其所治」者,亦謂州長已下至比長各教所治也。云「考其德行」者,謂鄉大夫以鄉三物教萬民,遂考校其萬民有六德六行之賢者。云「察其道藝」者,謂萬民之中有六藝者,並擬賓之。○注「其鄉吏州長以下」○釋曰:以其比長以上至州長,皆屬鄉大夫,故知鄉吏,州長以下至比長。

以歲時登其夫家之眾寡,辨其可任者。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,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,皆征之。其舍者,國中貴者、賢者、能者、服公事者、老者、疾者皆舍。以歲時入其書。

登,成也,定也。國中,城郭中也。晚賦稅而早免之,以其所居復多役少。野早賦稅而晚免之,以其復少役多。鄭司農云:「征之者,給公上事也。舍者,謂有復除舍不收役事也。貴者,謂若今宗室及關內侯皆復也。服公事者,謂若今吏有復除也。老者,謂若今八十、九十復羨卒也。疾者,謂若今癃不可事者復之。」玄謂入其書者,言於大司徒。○復,音福,下同。

【疏】 「以歲」至「其書」○釋曰:云「以歲時」者,謂歲之四時。登猶成也,定也。夫家謂男女。謂四時成定其男女多少。云「辨其可任」者,謂分辨其可任使者。云 「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」者,七尺謂年二十,知者,案《韓詩外傳》「二十行役」,與此國中七尺同,則知七尺謂年二十。云「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」者,六尺謂年十五,故《論語》云「可以托六尺之孤」,鄭注云:「六尺之孤,年十五已下。」彼六尺亦謂十五,鄭言已下者,正謂十四已下亦可以寄托,非謂六尺可通十四已下。鄭必知六尺年十五者,以其國中七尺為二十對六十,野云六尺對六十五,晚校五年,明知六尺與七尺早校五年,故以六尺為十五也。云「皆征之」者,所征稅者,謂築作、挽引、道渠之役及口率出錢。若田獵,五十則免,是以《祭義》云「五十不為甸徒」。若征伐,六十乃免,是以《王制》云「六十不與服戎」。彼二者並不辨國中及野外之別。云「其舍」者,謂不給繇役,則國中貴者已下是也。云「以歲時入其書」者,此上所云皆歲之四時,具作文書入於大司徒,故云歲時入其書也。○注「登成也」至 「司徒」○釋曰:云「登,成也,定也」者,以其夫家眾寡若不作文書,則多少齒歲不定,若作文書,多少成定,故云「登,成也,定也」。云「國中,城郭中也」 者,以其對野,故知國中是城郭中也。云「晚賦稅而早免之」者,以其經云七尺及六十,對野中六尺至六十五,是其晚賦稅而早免之。云「以其所居復多役少」者,以此經云國中貴者至疾者皆舍,據國中而言,是其國中復多役少也。鄭司農云四事皆若今者,並舉漢法況之。「玄謂入其書者,言於大司徒」,知者,以其上云受法於司徒,故知入其書者言於大司徒。

三年則大比,考其德行、道藝,而興賢者、能者,鄉老及鄉大夫帥其吏與其眾寡,以禮禮賓之。

賢者,有德行者。能者,有道藝者。眾寡,謂鄉人之善者無多少也。鄭司農云:「興賢者,謂若今舉孝廉。興能者,謂若今舉茂才。賓,敬也。敬所舉賢者、能者。」玄謂變舉言興者,謂合眾而尊寵之,以鄉飲酒之禮,禮而賓之。

【疏】 「三年」至「賓之」○釋曰:三年一閏,天道小成,則大案比當鄉之內。云「考其德行道藝」者,德行謂六德六行,道藝謂六藝。云「而興賢者」,則德行之人也。 「能者」則道藝之人也。云「鄉老及鄉大夫帥其吏」者,謂州長以下。云「與其眾寡」者,謂鄉中有賢者,皆集在庠學。云「以禮禮賓之」者,以,用也。用鄉飲酒之禮,以禮賢者、能者,賓客之舉。○注「賢者」至「賓之」○釋曰:云「賢者有德行者」,欲見賢與德行為一,在身為德,施之為行,內外兼備即為賢者也。云「能者有道藝者」,鄭亦見道藝與能為一。上注云「能者,政令行,以其身有道藝」,則政教可行是能者也。云「眾寡,謂鄉人之善者無多少也」者,案《鄉飲酒》,堂上堂下皆有眾賓,不言其數,此經眾寡兩言,無問多少,皆來觀禮,故云無多少也。鄭司農云「若今舉孝廉及茂才」者,孝悌、廉絜,人之德行,故以孝廉況賢者。茂才則秀才也,才,人之技藝,故以況能者也。「玄謂變舉言興」者,案《禮記.文王世子》云:「或以事舉,或以言揚。」故今責人皆稱舉,今變舉言興。云「謂合眾而尊寵之」者,合眾即此經云鄉老及鄉大夫已下是也。云「鄉飲酒之禮」者,則《儀禮》篇飲酒賓舉之法是也。

厥明,鄉老及鄉大夫群吏獻賢能之書于王,王再拜受之,登于天府,內史貳之。

厥,其也。其賓之明日也。獻猶進也。王拜受之,重得賢者。王上其書於天府。天府,掌祖廟之寶藏者。內史,副寫其書者,當詔王爵祿之時。○上其,時掌反。藏,才浪反。

【疏】「厥明」至「貳之」○釋曰:厥明者,謂今日行鄉飲酒之禮也,至其明日,表奏於王。○注「厥其」至「之時」○釋曰:云「天府掌祖廟之寶藏」者,是《春官.天府職》文也。引之者,欲見天府掌寶物,賢能之書亦是寶物,故藏於天府。云「內史副寫其書者」,貳,副也。內史副寫一通文書,擬授爵祿。案:《內史職》有策命諸侯群臣之事,故使內史貳之。

退而以鄉射之禮五物詢眾庶,一曰和,二曰容,三曰主皮,四曰和容,五曰興舞。

以,用也。行鄉射之禮,而以五物詢於眾民。鄭司農云:「詢,謀也。問於眾庶,寧復有賢能者。和謂閨門之內行也。容謂容貌也。主皮謂善射。射所以觀士也。」故書舞為無。杜子春讀和容為和頌,謂能為樂也;無讀為舞,謂能為六舞。玄謂和載六德,容包六行也。庶民無射禮,因田獵分禽則有主皮。主皮者,張皮射之,無侯也。主皮、和容、興舞,則六藝之射與禮樂與?當射之時,民必觀焉,因詢之也。孔子射於矍相之圃,蓋觀者如堵牆。射至於司馬,使子路執弓矢,出誓射者。又使公罔之裘、序點揚觶而語。詢眾庶之儀若是乎?○寧復,扶又反,下「猶復」同。皮射之,食亦反。樂與,音餘。矍,俱縛專反,本或作瞿,音同。相,息亮反。堵,丁古反。觶,支豉反。

【疏】「退而」至「興舞」○釋曰:言「退」者,謂獻賢能之書於王,退來鄉內。云「以鄉射之禮」者,州長春秋二時習射於序,名為鄉射。今鄉大夫還用此鄉射之禮。云「五物詢眾庶」者,物,事也。「一曰」、「二曰」已下是也。○注「以用也」至「是乎」○釋曰:「行鄉射之禮」者,案今《儀禮.鄉射》云:「豫則鉤楹內,堂則內楹外。」又云:「序則物當棟,堂則物當楣。」堂謂鄉學,據鄉大夫所行射禮也。豫謂州長春秋二時習射於序。司農云「和謂閨門之內行也」者,以其父子主和,故和謂閨門之內行也。云「容謂容貌也」者,以其容是容儀,故知容貌也。後鄭不從此義。杜子春「讀和容為和頌,謂能為樂也」者,興舞即舞樂,今又以和容謂能為樂,故後鄭亦不從。「玄謂和載六德,容包六行也」者,破司農、子春之義。案大司徒以鄉三物教萬民,教成則興之,明此詢者還是三物之內,不是三物之外別有和容。又且主皮興舞是六藝之內,明此和容是六德六行之中。在下謂之載,和在六德之下,故云和載六德。云「容包六行」者,在上謂之包,容則孝也,孝在六行之上,故云容包六行。必知容得為孝者,案《漢書》「高堂生善為容」,容則禮也。善為孝者必合於禮之容儀,故以孝為容者也。云「庶民無射禮」者,天子至士,有大射、燕射、賓射之等,庶人則無此射禮,故云無射禮也。云「因田獵分禽,則有主皮」者,案《大司馬職》大獸公之,小禽私之者。至舍,更與在田之人,射則取之,則有云主皮。「主皮者,張皮射之,無侯也」者,自士已上,張皮侯、采侯、獸侯、庶人主射此皮,故云主皮無侯也。云「主皮、和容、興舞,則六藝之射與禮樂與」者,以此三者當之,故以主皮當射,和容當禮,興舞當樂。若然,三物之中,其事一十有八。今六德之中唯問和,六行之中唯問容,六藝之中唯問禮樂。獨問此者,既貢賢於王,其餘則未能盡備,故略舉五者以問之。六德是其大者,故問下之和者;六行是其小者,故問上之孝者也。六藝之中,禮以安上治民,樂以移風易俗。男子生,設弧於門左,射是男子之事,此者人行之急,故特言之,自餘略而不說。又云「當射之時,民必觀焉,因詢之也」者,案《鄉射記》「唯君有射於國中,其餘則否」。注云:「臣不習武事於君側。」以其鄉射在城外,眾庶皆觀焉,故得詢此五物。云「孔子射於矍相之圃已下」者,此是《禮記.射義》文。天子諸侯射,先行燕禮。卿大夫士射,先行鄉飲酒之禮。時孔子為鄉大夫,鄉射之禮先行飲酒禮,故云孔子射於矍相之圃。矍相,地名。以其臣不得在國射,故射於矍相之圃。「蓋觀者如堵牆」者,以其鄉內眾庶皆集在射所,故云觀者如堵牆。云「射至於司馬」者,以其飲酒之禮必立司正,於將射,變司正為司馬也。案《鄉射》、《大射》,司射執弓矢。今此云子路執弓矢,則子路為司射也。云「子路出誓」者,以其眾庶多,不可盡與之射,故誓去之。云「又使公罔之裘、序點揚觶而語」者,案鄉飲酒之禮,一人舉觶為旅酬始,二人舉觶為無算爵始。射在無算爵前。今誓在無筭爵後者,但射實在無算爵前,今未射之前,用此無算爵禮,二人舉觶之法,以誓眾庶耳。非謂此射在無算爵後。云「詢眾庶之儀若是乎」者,孔子謂諸侯鄉大夫,此經是天子鄉大夫,引彼以證此,故云「乎」以疑之。

此謂使民興賢,出使長之;使民興能,入使治之。

言是乃所謂使民自舉賢者,因出之而使之長民,教以德行道藝於外也。使民自舉能者,因入之而使之治民之貢賦田役之事於內也。言為政以順民為本也。《書》曰:「天聰明自我民聰明,天明威自我民明威。」《老子》曰:「聖人無常心,以百姓心為心。」如是則古今未有遺民而可為治。

【疏】「此謂」至「治之」○釋曰:言「此謂使民興賢」者,謂上經賓舉者皆民中舉之,還使治民,故云此謂使民興賢。「出使長之」,謂使鄉外與民為君長。云「使民興能,入使治之」者,謂能者復來入鄉中,治民之貢賦。○注 「言是」至「為治」○釋曰:云「使民自舉賢者,因出之而使之長民,教以德行道藝於外也」者,以賢者德大,故遣出外,或為都鄙之主,或諸侯,皆可也。以其自有德行道藝,故還使之教民以德行道藝。云「使民自舉能者,因入之而使之治民之貢賦田役之事於內也」者,以其能者德小,不可以為大夫諸侯等,故還入鄉中,量德大小,以為比長、酂長已上之官,治民之貢賦田役於內也。云「言為政以順民為本也」者,《禮記》云:「上酌民言,則下天上施。上不酌民言,則下不天上施。」故尋為政以順民為本也。《書》曰「天聰明」已下,是《尚書.咎繇篇》之文也。自,用也。言天雖聰明,視聽既遠,不自用己之聰明,用民之聰明。民之歸者,則授之以天位,謂若湯、武是也。天明威自我民明威者,威,畏也。天雖明察可畏,不自用己之明威,用我民明威。民所叛者則討之,謂若桀、紂是也。云「《老子》曰:聖人無常心,以百姓心為心」者,但聖人形如枯木,心若死灰,空洞無我,故無常心,以百姓之心為心。引之者,證順民為本之意。云「如是則古人未有遺民而可為治」者,天聰明是古,《老子》與此文為今,皆順民為治,故云古今未有遺民而可為治也。

歲終,則令六鄉之吏皆會政致事。

會,計也。致事,言其歲盡文書。

【疏】「年終」至「致事」○釋曰:年終將考其得失,則令六鄉之吏州長已下,皆計會教政之功狀,致其所掌之事於鄉大夫。鄉大夫以下,致與大司徒,然後考之。

正歲,令群吏考法于司徒,以退,各憲之於其所治。

【疏】釋曰:正歲,建寅之月,鄉大夫令州長已下群吏,令使考法於司徒,正謂受而考量行之,故云「以退,各憲之於其所治」。憲者,表縣之也。

大詢于眾庶,則各帥其鄉之眾寡而致於朝。

大詢者,詢國危、詢國遷、詢立君。鄭司農云:「大詢於眾庶,《洪範》所謂『謀及庶民』。」

【疏】「大詢」至「於朝」○釋曰:國有大事,必順於民心,故與眾庶詢謀。則六鄉大夫各帥其鄉之眾寡而致於朝,謂外朝三槐九棘之所,共詢謀之。○注 「大詢」至「庶民」○釋曰:知「大詢,詢國危、詢國遷、詢立君」者,案《小司寇職》云「掌外朝之政,以致萬民而詢焉,一曰詢國危」。已安庶民,云國大詢於眾庶而致於朝,故知大詢者,詢國危之等。此三者皆是國之大事,故稱大詢。《小司寇》雖不云大,《大卜》云「大貞」,即此詢國危之等也。「鄭司農云大詢於眾庶」,引《洪範》所謂「謀及庶民」者,彼謀及庶民即大詢於眾庶,一也,故引為證。

國有大故,則令民各守其閭,以待政令。

使民皆聚於閭胥所治處。

【疏】「國有」至「政令」○釋曰:「大故」,謂災變寇戎之等。警急須人,故鄉大夫令州長已下,使民各守其閭胥所治處,以待國之政令。○注「使民」至「治處」○釋曰:二十五家為閭,中士為閭胥,則有治政之處以聚其民。

以旌節輔令,則達之。

民雖以徵令行,其將之者無節,則不得通。

【疏】「以旌」至「達之」○釋曰:國有大事,故恐有奸寇,故使民徵令出入來往,皆須得旌節,輔此徵令文書,乃得通達使過。故鄭云「民雖以徵令行,其將之者無節,則不得通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