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經文】
天長地久。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,以其不自生,故能長生。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,外其身而身存。非以其無私邪,故能成其私。
帛書甲本:天長地久,天地之所以能□且久者,以其不自生也,故能長生。是以聲人芮其身而身先,外其身而身存,不以其无□與,故能成其□。
帛書乙本:天長地久。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,以其不自生也,故能長生。是以人退亓身而身先,外亓身而身存。不以亓无私輿,故能成其私。
【翻譯】
天長地久,天地之所以能夠又長又久,因為天地不會自己營生,所以才能夠永恒而長生。因此,聖人將自身放在最後反而因此而在最前。難道不是因為他的無私,所以才能夠成全他自己。
【釋義】
天長地久。
言天地能夠長久,永恒而不壞。
長:「長」兼具空間上的高大,與時間上的久遠的意思,在此與久並列同義,強調其時間上的久遠及永恒義。《說文》:「久遠也,从兀从匕。兀者,高遠意也,久則變化。」段注:「久者不暫也,遠者不近也。引伸之爲滋長、長幼之長。」
河上公注:說天地長生久壽,以喻教人也。
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,以其不自生,故能長生。
天地之所以能夠長久,是因為他們不自己營生,所以才能夠長生而不死。
天地無為自然,不自生所以長生。
第五十一章:道生之,德畜之,物形之,勢成之。(案:道即自然。)
河上公注:◎ 天地所以獨長且久者,以其安靜,施不責報,不如人居處汲汲求自饒之私,奪人以自與。◎ 河上公注:以其不求生,故能長生不終也。
王弼注:無私者,無為於身也。身先身存,故曰能成其私也。
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,外其身而身存。
所以聖人將自身放在最後反而因此而在最前,將自身置之度外反而能夠長存。
聖人效天地之德,無為自然,與世無爭,大公無私。
第十三章:寵辱若驚,貴大患若身。何謂寵辱若驚?寵為下,得之若驚,失之若驚,是謂寵辱若驚。何謂貴大患若身?吾所以有大患者,為吾有身,及吾無身,吾有何患?故貴以身為天下,若可寄天下;愛以身為天下,若可托天下。
第六十六章:欲先民,必以身後之。是以聖人處上而民不重,處前而民不害。是以天下樂推而不厭,以其不爭,故天下莫能與之爭。
河上公注:◎ 後其身:先人而後己者也。◎ 而身先:天下敬之,先以為長。◎ 外其身:薄己而厚人也。◎ 而身存:百姓愛之如父母,神明祐之若赤子,故身常存。
非以其無私邪,故能成其私。
難道不是因為他的無私,所以才能夠成全他自己。
私:《說文》:「禾也。从禾厶聲。北道名禾主人曰私主人。」段注:「禾有名私者也,今則叚私爲公厶。倉頡作字,自營爲厶,背厶爲公,然則古衹作厶,不作私。」私原本是一種稻禾,後來用以假借ㄙ字,ㄙ才是本字。ㄙ與公相反,公字上面一「八」字象平分、均分的意思,ㄙ意思則相反,不均分,納為己有。《說文》:「姦衺也。韓非曰:“蒼頡作字,自營爲厶。”凡厶之屬皆从厶。」段注:「衺字淺人所增。當刪。女部曰。姦者、厶也。二篆爲轉注。若衺者、?也。?者、衺也。亦二篆爲轉注。不與姦厶相淆也。公私字本如此。今字私行而厶廢矣。私者、禾名也。」
河上公注:◎ 聖人為人所愛,神明所祐,非以其公正無私所致乎。◎ 人以為私者,欲以厚己也。聖人無私而己自厚,故能成其私也。
王弼注:無私者,無為於身也。身先身存,故曰能成其私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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